駐足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轉要走。
阿正跟上去低聲提醒，“江總，……”
江厭寒著一張俊臉。
“讓在這，盯了。”
“是。”
他回到車上，黑眸掃了眼手機，才看到黎汐見給自己發的微信消息。
薄抿，江厭最后還是給回了一個嗯字，然后才給新加坡打去電話。
“我看你是真不想善終。”
這話說得幾乎一字一頓，充滿恨意。
江老卻笑了，“這麼生氣，睇來系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可惜，應該早就唔認識你了。”
“……”
“江厭，你再會翻天也系我嘅兒子！如今就算你握住了江氏，又能怎樣？你心嘅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凈，連同你哋之前發生嘅事，都唔記得半點！”
沉默幾秒，江厭惻惻的開口，“看來我對你還是仁慈了。”
“奪走江氏，還將我掟出港島，我和你到底系邊個過分？！”江老激過后，是猛烈的咳嗽聲，“如今我生病，邊連個醫生都沒有！你呢不孝子，呢都系你嘅報應！”
“你有不滿沖我來，你不該！”
一想到曾經那個活潑又勇敢的人，被抓去是做了手，變現在這樣唯唯諾諾的，對自己盡是陌生，他連弄死江老的心都有！
而自己。
自己居然還冤枉。
還以為已經有了新生活，還懷疑對自己的！
“不系不該，系你不該對產生！既然狠，就該狠到底，狠得自己沒有肋！瞧，因為我知你中意啊，所以你奪走了我心嘅東西后，我無力報復你，就只能多折磨折磨咯！”
“……”
“對了，那個手系不可逆嘅！呢人永遠都唔會再記起你，唔會再想起你們嘅那三年！”
江厭的拳頭越越，眸底一片駭人的猩紅。
驀地——
他的手機提示音響了聲。
顯示黎汐見也在打電話過來。
江厭咬牙，是下自己的緒，掛了江老這邊，把的通話接起。
“江厭，你在忙？”
“沒有，你說。”
“哦，沒在忙，卻那麼久才給我回消息？”黎汐見佯裝生氣的呵了聲，“枉我還尋思你工作多，打算問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
“江總是真冷淡，那當我沒問，掛了。”
直接就要結束通話，江厭才開口喊住人，“等等。”
“嗯？”
“你在出租房？”
“對啊，不然我能在哪。”
“我現在過去找你。”
……
黎汐見察覺到了今天的江厭有些不對勁。
他好像很生氣。
即使隔著電話，也能到那種危險的氣息。
這怕是工作上又出了什麼問題！
黎汐見嘆口氣，打算親自給江厭下廚做些吃的，平息平息他那沖天的怒火。
結果第一道菜還沒出來呢，外面就有敲門聲了。
這男人回來得真夠快的。
“來了！”
黎汐見趕手，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外面，江厭還穿著墨西裝，站在那里，高大的影幾乎要填滿整個門框似的。
依舊和這個老舊的出租房格格不。
“這又是怎麼了？”
他抿，黑眸定在的臉上。
只看，不說話。
看得黎汐見有些發，“要不你先進來？我給你做了菜，有事邊吃邊說。”
轉要回廚房，卻被江厭扣住了手腕。
“黎汐見。”
“嗯？”
“我……”
在來的路上，他其實已經想過了怎麼說。
畢竟那個人是因為自己才承了那麼多，他不可能扔著不管，繼續和黎汐見在一起。
可。
當自己親眼看到黎汐見時，這話，又像哽在嚨里一樣，怎麼都說不出來！
“難得江總還有吞吞吐吐的時候。”
不知發生了什麼的黎汐見，還覺得稀奇的。
忽然聽到廚房那邊的靜，趕掙開江厭的手，“你先等下再說，我的菜還在鍋里！”
跑回爐灶前忙活一陣，好在，菜沒事，就是湯可能了些。
端著盤子走到餐廳，一抬頭——
江厭還站在門口呢！
這下，黎汐見總算是嚴肅起來了。
眼里斂起笑意，多了幾分認真，“說吧，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如果是必須要說的，那再拖一個小時，拖一天，還不是也得說？”
“……”
后，楊姐和小米條忽然走出來。
看到他們倆在門口，下意識想再回去。
黎汐見出聲，擺了擺手，“你們在客廳玩，我和他回臥室。”
話落，把江厭拉進了主臥，關上門。
“這回說吧，沒人會打斷。”
江厭抿不語，只有突出的結了下。
正當黎汐見想問下句的時候，他突然將人抵在墻壁上，狠狠的吻下去！
要說之前的力道，像掠奪，像占領，那這次……
就像臨死前的最后一吻。
并不猛烈，帶著化不開的緒。
“江厭？”
不明所以，一雙琥珀的眸子滿是疑問。
一吻結束，他后退了一步，拿出一張卡放到床邊。
“黎汐見，我們的關系提前結束了。”
“……什麼？”
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自由了。”
“……”
“你……你自由了，去找邱震吧。”
后面的這句，聲音幾不可聞。
江厭知道這里不能多待，他怕自己會后悔，所以直接想離開。
忽然，黎汐見住了他。
“你等等！”
“……”
江厭背影一僵，沒有繼續走。
上前，把卡塞回了他手里，臉和聲音都冷下來，“錢，我不要，我不是賣這個的。”
起碼這一次，不是！
“這是補償。”
“我不需要！”黎汐見的嗓音見的大過他，“江厭，繼續我們的約定，是你要求的！”
他脊背直，黑眸卻垂著。
“是。”
“好，你承認就行！你想提前結束可以，我也絕對不去過問你的原因，但我有個要求。”
兩個人之間的氣息，就好像是一場最后的對峙。
中間隔著無法逾越的距離。
江厭許久才開口，聲線有些啞。
“你說。”
“當初你提出在一起，曾經答應過我，我絕對不會是第三者。”
他答，“是。”
黎汐見覺自己眼眶干，疼痛，但沒有想哭。
因為還有任務沒完。
“這點你沒違約，是吧？”
“沒有。”
“我信你。”黎汐見忽然走過去，從背后手抱住了江厭，“那再陪我三天，最后三天，可以嗎？時間一到，我就帶小米條離開港島，我們……徹底結束，永遠不再見。”
會提這個要求，是他沒想到的。
江厭甚至覺得，當自己說出來后，黎汐見會松口氣。
“你……”
“江厭，是你說的，要結束，就好好告別。”閉眼，終于放任眼淚流下來，“你不要總是說話不算數，行麼？”
江厭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黎汐見一定哭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們站了很久，很久，才聽到回答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