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其實黎汐見回答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江厭能問，就代表他已經十有八九的把握。
緒到達峰值，瞞的也夠辛苦了，既然都已經走到了今天這步，那就都說清楚吧。
“是，我八年前在港島。”
“也是我收了江家的錢，仗著你雙目失明看不到，假冒你的白月林茵茵，騙了你三年后又拿著錢跑了。”
這一個個字傳到耳中，江厭整個人是僵住的。
他猜到是一碼事，親耳聽黎汐見說出來，又是另一種覺。
震驚。
不可置信。
低著頭，所以看不到江厭的表。
黎汐見真的不想哭，可本控制不住，淚珠一對一雙的從眼角落，“現在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我做了錯事，拿了昧良心的錢，得到什麼下場我都活該，但小米條的病你是知道的，需要骨髓移植，所以我腹中的孩子必須要生下來，你要是我引產，我就——”
“夠了。”
他突然沉聲打斷，寒著臉去捂的，“你憑什麼哭？”
“……”
“我像個傻子似的被你騙了這麼久，此刻站在這里哭的人，應該是我吧？”
黎汐見眼睛全紅了，才不想聽他說什麼，一個勁的掙扎著想走。
“放手！我話都和你說完了，你該登機了，等下就要趕不上時間去港島陪林茵茵過生日了。”
陪林茵茵過生日？
“我過你媽——”
江厭真是沒忍住，氣得只恨自己不會當場噴火給看，“我過他媽的什麼生日？給誰過生日？”
黎汐見怔了怔，“你來機場，不是要去港島嗎？”
“我去他媽的港島！”
“那你來……”
“黎汐見，說你沒有良心，你還真是沒有一點！從律所說走就走了，李維給我打電話說你去法院，我剛從會議室出來就開始聯系你，你不接，發微信，你不回，再他媽打就給我關機了，我能不出來找你，嗯？”
被他一頓訓吼，那騰起來的氣勢，誰見了不怕。
連黎汐見都脖子，不敢說話。
“如果不是我怕之前的況再出現，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今天京林市都得讓我翻一遍。”江厭看要低頭，干脆著的下頜，將正臉掰過來，“好玩麼？”
“我問你話呢，好玩麼？”
他是氣極了的。
結果黎汐見一蹙眉，手就下意識松開了。
“我以為你要去港島，所以……”
“所以在這兒等我？”江厭抬抬眉骨，黑眸瞪得連雙眼皮的皺褶都看不見了，“沒有我手機號？沒有我微信號？不能給我打一通電話直接問？”
理虧，下意識想咬下。
“不準咬！”
“……”黎汐見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不敢說話。
江厭的俊臉上閃過一疲態，在機場大廳左右踱了幾步，稍稍穩定下緒才走回來。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有話就說，天下的事我來給你兜底。”他看向，“我江厭在你眼里，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可我騙了你。”
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心虛？
“黎汐見，如果沒有你在江家陪我的那三年，我現在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清楚這件事。”
他一個私生子，被接回江家不過就是聽著好聽。
實際上，江老只是想要個江家的脈，要一個能控制的后代。
江厭已經這麼大了，顯然再想控制已經很難，所以用江厭的種生下一個孩子，就是最佳方案。
從小培養出來的，必定和江家一條心。
可這樣一來，江厭在江家算什麼？
等新的繼承人有了，江家還留著江厭做什麼？
當時的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了任何一個人，那就是死亡倒計時了。
江厭也知道，一直這樣扛下去，江家還會有新的手段。
在港島。
在那個江宅里，沒人會想要保護自己。
但偏偏，“林茵茵”出現了。
就像個初生不怕虎的牛犢一樣，次次站出來護著他，明明自己小小一只，還總是和他說“別怕，有我在”。
起初江厭懷疑過，這是江家的新套路。
把“林茵茵”找來，覺得自己和是鄰居，較為悉，想騙自己和睡。
后來，被江家綁起來試圖用強的那次，他突然變了想法。
就算是江老的人，自己也認了。
反正都是死。
黎汐見覺自己聽懂了，但又沒太聽懂，試探的緩緩抬起頭，“我騙了你，你不生氣？”
“怎麼不生氣？我要氣死了你看不見？”
“……”
看去扶腰，似乎是站累了，江厭只得沉口氣，“先跟我回去。”
黎汐見還是不，“那林茵茵……”
“早死了。”
“啊？”
“了你，不可能活。”說完，他又補充一句，“誰了你，都不可能活。”
黎汐見到現在還是懵的。
甚至有種云里霧里的覺。
江厭濃眉一擰，“你再不走——”
“我就不陪你去北方看雪了。”
他發現自己想來想去，好像也就這麼點能威脅到黎汐見的本事了。
……
這麼聲嘶力竭哭一場，很耗力的。
再加上懷著孕，從機場回程的路上，黎汐見坐在副駕駛就睡著了。
江厭幾次側過臉去看。
想把人喚醒，讓去后座躺著睡。
又覺得不忍心。
總算到了小區樓下，江厭俯打橫把人抱上電梯。
許是覺到了騰空。
黎汐見漸漸轉醒，一睜開眼，琥珀的眸子上還掛著水霧，睫都沾了。
“我，我自己下來走就行。”
“別了，我怕你腳一沾地就跑。”
“……”
“你比那兔子都難追。”
這要是之前，肯定頂回去。
但今天理虧，暫且放過他了。
進了家門，江厭直接把人抱回臥室的床上。
剛才其實還沒覺得怎麼樣。
結果往床上一躺，抬眸時被他的目逮了個正著，倒生出幾分難為。
竟比在港島再遇江厭時更心虛。
他視線盯著人，然后，俊臉莫名的開始無限黑下去。
似是想起某件事。
“黎汐見，這麼多年你讓我兒喊邱震為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