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nbsp;nbsp; 正文完結
◎“我在這裏。一直在這裏。”◎
雖說霍家過年時全部家庭員都要到老宅齊聚, 但到臘月二十九這天白天，除了霍、曲盈和霍予聞，老宅裏也就只多了一個顧淺語。
這天吃過早餐, 霍予聞有事開車出了門, 顧淺語便拉上落單的曲盈一起去掛彩燈和燈籠。
院子裏的彩燈其實已經掛了大半，只留了幾棵矮樹給們消遣。兩人扯出彩燈線頭，一個站在梯子上，一個站在地上, 互相配合著在樹上纏纏繞繞, 邊繞邊聊。
話題自然離不開霍予聞。
雖然當事人不在，做賊心虛的人還是刻意低了聲音。顧淺語的聲音已經小到只有和曲盈能聽到。
“我昨天晚上去酒窖找酒，發現我哥自釀的那瓶酒不見了。”
曲盈站在梯子上問要了幾只小燈籠，掛到樹枝上, “不是被我們兩個喝掉了嘛。”
小燈籠圓潤小巧，只有半個手掌大小。顧淺語拿著一只燈籠晃來晃去，“我是說酒瓶不見了。”
聲音得更低, “那個酒窖平時除了我沒人去。我哥肯定知道了。”
曲盈要過手裏的燈籠, 掛到最高的一樹枝上, 安：“沒關系，他沒找你就說明沒事。”
顧淺語想起自己寫在標簽上的栽贓嫁禍之語，支支吾吾了一陣，“我哥, 有找你麻煩嗎？”
曲盈回：“？？？”
哪種麻煩？越來越黏人算不算？
顧淺語眨了眨眼，“哦他也沒找你就好，那肯定是被別人拿走了。”或者就是哥拿走了, 沒和們兩個計較。算了算了不想了, 有嫂嫂在前面頂著, 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曲盈扶著梯子下來時看一眼，也沒破前腳才說酒窖平時除了沒人去，後腳馬上就肯定酒瓶被別人拿走了。眼神又躲躲閃閃，擺明了是有事。
兩個人忙活了半天，終于裝飾好幾棵矮樹。
到了晚上，所有霍家人全部到齊，宅子裏一下熱鬧起來。即使原本面上不和的親父子，在霍面前也收斂著，至表面看上去其樂融融。
一家人吃過晚飯，各自去找樂子。
曲盈跟著霍予聞直接上了三樓。把一會兒睡前找哪部電影看的任務給霍予聞，去帽間挑睡。
老宅這邊早已按照的喜好提前備好日用品，四季也填滿櫃。曲盈打開櫃門，再次被一整排的睡晃花了眼。
這些都是霍予聞挑選，不管哪種樣式，都是款。
他對款很執著。沒有款的又實在喜歡的，便用相同款式充當。
蔥白玉指在架間慢慢過，最後落在唯一一套印有卡通圖案的棉質睡上。曲盈摘下兩套睡，大號的那一套放在床邊，小號的那一套直接拿到浴室。
等洗好澡出來時，霍予聞卻不在。到外間轉了一圈，也沒人。
房子太大，沒再去找，翻出吹風機嗚嗚嗚地自己吹好頭發時霍予聞剛好從外面進來。他帶著一寒氣，只把冰涼涼的過來印了一下的，主待行蹤，“我去看了一下Quito。”
“Quito怎麽了？”
霍予聞接過手裏的吹風機把線纏好，“剛才了幾聲，我去看了，沒事。”
在浴室完全聽不到湖邊的聲音，曲盈“哦”了一聲拖著步子走到床邊，爬上床窩到被子裏面，朝一路跟著自己的小尾說：“等你哦。”
小尾看著自己香香的老婆，上前又親了一口，才拿著床邊印著狗狗圖案的睡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時，曲盈已經打開電影，停在片頭位置等他。
霍予聞靠在床頭，曲盈尋了個舒服姿勢靠上他肩膀，ipad放在他撐起的上，點開播放。
這是一部三個國家聯合制片的影片。電影從看似荒草叢生的遠景開始，男人踏著石臺走進旅館。
曲盈看著190多分鐘的時長先打了個哈欠，“怎麽選這部？”
“這部容易睡。”
“……”
他右手在頭頂彈琴似的舞了幾下，“昨晚看完那部喜劇片，你笑到夜裏2點。”
他歪著頭抵著的，“今晚早些睡，明晚要守夜。”
曲盈“哦”了一聲。
事實證明，這部電影對來說確實催眠，沒過半個小時就已經睡著。
霍予聞輕輕把人放平了躺好，塞給一個枕頭抱著，輕手輕腳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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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事事的日子總是過的快。
除夕夜吃過一頓和氣的團圓飯，曲盈作為家裏的新丁，領到了來自幾位長輩還有霍予聞哥哥的紅包，一一說了吉祥話道謝，將紅包塞到霍予聞口袋裏，繼續陪著長輩聊天。
起初霍予聞還坐在旁，只不過和姑姑霍斯意說了幾句話，再一回頭，他人已經不見。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過去，這人還沒回來。
曲盈在視線範圍搜索未果，趁著說話間隙拿出手機給他發信息。
[曲小盈：攜款潛逃了？]
消息很快回過來。
[霍小狗：你回房間。]
曲盈怕他是有什麽事找，馬上尋了個借口走開。
霍家人在一樓齊聚，此時二樓三樓空空。曲盈獨自上了旋轉樓梯，又走過長長的走廊，推開臥室門。
在屋裏轉了一圈，霍予聞并不在。只在客廳小桌上發現一個信封。上面書寫：
收件人：曲小盈
一段回憶。
寄件人：霍予聞。
一段回憶，應當是想要的那段。
曲盈打開信封，從裏面出一張圖。
看著是老宅地圖。地圖上標記著幾個順序點。
有點像闖關解鎖游戲。
知道，在打開信封時游戲已經開始。
按照圖上的標記點先到地下一層，昏黃的酒吧吧臺上擺著一個棕紅複古木盒，盒子上掛著一把碼鎖，沒有任何提示信息。
曲盈試著輸兩人生日，都不對。
拿出地圖和信封，目在“回憶”二字上停留片刻，低頭輸兩人領證日期，還是不對。又想了想，將兩人同居日期輸，碼鎖應聲而開。
木盒裏靜靜躺著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兩個Q版小人，Q版男孩一臉委屈，拉著行李箱出現在Q版孩門外，孩揚眉得意，著短短的小手臂攬著不讓他進門。
煞是可。
正是分別從南禮和寧城回到江城的和他。
但是他那時候有一點點委屈的樣子嗎？
曲盈笑。
手指在兩個Q版小人的臉上挲幾下，將明信片收起，前往第二個標記點，狗屋。
Quito在遠遠看到時便已搖起尾。
曲盈走過去和它玩了一會兒，在它的狗屋旁發現了第二個複古木盒。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很快打開盒子，拿到裏面的品。
同樣是Q版小人明信片。
兩人坐在鋪滿晨的早餐桌旁，中間放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和湯碗，笑得開心。
是那次他連夜趕到南禮，陪吃過一次早餐又趕回北城。
這張明信片下還著另外幾張，是拍過的兩個小雪人，依窗而坐，看著對面遠山。
當時將照片做明信片後寄給他，後來他一直沒提起有沒有收到，還以為中途寄丟了。原來早被他收好，只是沒說。
再接下來是湖邊小舟。
冬天晚上的湖邊冷意涔涔，曲盈俯下，將小舟裏的木盒取出。按照時間向前推算，這次應該是顧淺語的生日宴。
木盒順利打開，不同的是，這一天的明信片很多。
有和他在格鬥館對峙，本來的颯爽英姿被短手短腳的Q版小人演繹另類可。
有和他混在一群單學生裏，在餐桌兩邊對坐，第一次見面般做自我介紹。
有在水窪裏踩水，泥水飛濺濡角。
有著腳趴在他背上，他背回家。
一串一串回憶自心頭劃過，曲盈眼眶溫熱，吐了口氣，站起，跺跺酸麻的腳丫。
大口袋裏的手機震，是霍予聞發來消息。
[霍小狗：湖邊冷，別呆太久。]
曲盈馬上朝四周看看，可是只有燈影樹影，哪裏有人影。
也不知道這人躲到哪裏去了。會不會一直在看？
曲盈揚起明的笑，收好明信片，繼續去找。
長長的餐桌上放著一個掌大的蛋糕，中間著一數字蠟燭4，和他站在長桌一側，他閉眼虔誠許願，溫注視著他。這是他的生日。
紅幕布前和他挨在一起，對著相機笑得開心。這是他們領證那天。
曲盈撇撇，在心裏腹誹，你那天明明面無表的好不好？
最後一個標記點。
室外雨連連，空中飄著幾瓣櫻花，室人影叢叢，只有和他的面容清晰。
站在臺上看向臺下，他坐在最後一排看臺上的。這是3月那次培訓，以為的他們的初遇。
和這張明信片放在一起的，還要一把鑰匙。
盡管只用過一次，曲盈仍然認出，這是他們臥室保險櫃的鑰匙。
同時答案也呼之出，這是問他要的“那塊拼圖”。
心髒鼓噪。向周圍去，在滿眼彩樹中喊了一聲“霍予聞”。
幾秒鐘後他在手機上應。
[霍小狗：去吧。我等你。]
曲盈又朝四周看了一圈，之後握手機，提著擺朝門口跑去。
從來沒這麽急過。進門遇到顧淺語時只來得及點了下頭，甚至都沒顧得上回應的問題。
跑上旋轉樓梯，跑過悠長走廊，來到臥室門口時已經氣籲籲。
曲盈放慢步子推開門，調整著呼吸，慢慢蹲到保險櫃前。
霍予聞告訴碼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抖著手.鑰匙，擰，輸碼後櫃門打開。
愈到眼前，心跳愈快。
這裏面藏著他的過往，藏著他一個人的獨自回憶。
曲盈深呼吸一口氣，等心跳平穩些才緩緩拉開櫃門。
上次放置進來的絨盒子還在原來的位置，旁邊多了只棕酒瓶，正是顧淺語口中“丟失”的那只。
把酒瓶拿出，轉瓶，在看到一行小字“酒是被你老婆曲盈喝掉的”笑出聲。這種淺顯的蓋彌彰，霍予聞怎麽會不知道，他只是仍願意將空瓶收藏。
曲盈放下酒瓶，目直直掃向保險櫃下層的牛皮紙信封和一張舊報紙。
的手向舊報紙，心髒有預般提前跳起來。
舊報紙被出，帶出來一只有些舊但是很幹淨的維.ni.熊。
翻開報紙的手微微頓住，看著這只曾經擁有後來不甚失的小熊，淚眼眸。
曲盈還記得那一年。
那年的梅雨季來得氣勢洶洶，將江南小意置于後，豪爽如潑墨，在天地間拉開浩瀚大幕。
一連五天大雨，第六天終于轉小。
那天開車路過西山腳下，毫無預兆的，側面小半座山順著陡坡下，雖然到山腳下時氣勢已緩，仍然將前面七八輛車頃刻掩埋覆蓋。
前面那輛車被蓋住大半。
曲盈險險踩下剎車，推開車門後向前跑去，邊打電話求救邊費力地推開車門的泥土，終于能看到駕駛室的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男孩，趴在方向盤上，微低著頭沒。
用力地拍打車窗，男孩仍低著頭，費力地，意識像是不清。
有從他的額角不停滴落。
一邊和他說話一邊清掉車門外的剩餘山石泥土，曲盈又費了點力氣打開車門，上前檢查。應該是猛烈撞擊時磕破了額角。
想將他抱出，卻有些費力。男孩看起來清瘦，實際重卻不輕。後來又有一個人上來幫忙，兩人才將他半拖半抱著挪出。
額頭上仍在冒，水混著雨水，順著眉骨、臉頰向下流。上沾了泥水，遍口袋，也只找到一只尚算幹淨的小熊，將它按在他額角止。
或許是按得疼了，男孩睜開眼。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清澈見底，卻神采全無。
晃了晃手，輕聲問他：“看得清我嗎？”
男孩沒說話，只那麽看了一會兒，又閉上眼。
救護人員很快到來，看著他被推走檢查。
山坡，這在過去的歲月裏是轉折的一筆。
親眼認識到人類在大自然面前的脆弱渺小，改學了專業。
卻在累世經年中忘記那天還救過這樣一個男孩。
歲月流轉，命運的齒悄然咬合。
是幸運的。
這個男孩幾年後為的丈夫，在和他要提示時對說，“你猜我為什麽要立聞遠”。
所以他們的初遇不止做出改變，還有他。
後來忘記這件事，還好他沒有。
這份最珍貴的過往被他鎖在保險櫃裏，為今天他送的一段回憶。
最關鍵的那一塊拼圖終于找到，淚水早已爬滿臉頰。
曲盈按住通紅的眼尾，掉淚痕，馬上見他的念頭在心裏燃起，一秒更勝一秒。
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撥通後便急切問道：“你在哪裏？”
低沉男聲卷著風聲滾耳，“你到臺。”
曲盈站起，幾乎是跑著沖到臺上。
院子上空不知何時已燃起漫天煙火，流溢彩，絢麗如夢。
夜幕星河，煙花樹下。
霍予聞立于庭院正中，手機在耳邊，擡頭。
“我在這裏。”
“一直在這裏。”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好啦，這本的主故事就到這裏結束啦。
作為新人作者，自知筆力敘事能力還有很大進步空間，在這裏謝大家連續兩個多月的陪伴和包容。
後續還會更新番外，包括但不限于一些瑣碎日常小甜品，被塞在格子裏的黑禮盒等，還有一條if線。歡迎興趣的小夥伴繼續跟著我看曲小盈和霍小狗的故事～
7月初三次元會很忙很忙很忙，所以番外暫定隔日更新，等不忙了會更的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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