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時琟出現，徐茉沒有見到丈夫突然出現的驚喜，反而憂心忡忡。
徐茉搖頭：“可能這幾日我太累了，反應有些遲緩。”
小姑媽板起臉：“你大伯和你爸兩個沒心肝的，借口忙，從沒給你爺爺守過一次夜，手到現在全是你守大夜。”
“今晚……”
小姑媽打斷說：“今晚我們一家要一塊守歲，那邊誰守誰去守，管他們這麼多。”
小姑媽有原則，只出醫藥費，不會在醫院陪床。家里其他人推三阻四，最後落到徐茉和徐木槿上，而徐茉又心疼徐木槿，一直守晚上，攬過最苦最累的活。
如果不是今早小姑媽到醫院發了一通脾氣，要求大伯和父親一家必須派人流守夜，才給徐茉爭取到休息時間，今晚可能徐茉要在醫院過了。
“他們那點工作能忙到哪？全是借口，別被占便宜了。”小姑媽心疼說，“還沒到零點，你和小陳先休息，晚點再下樓。”
徐茉躺倒在被子里，深深嘆氣。
門先是被敲響，再擰開。
陳時琟洗好澡，頭發還著。
“你坐那等我。”徐茉起，“我給你找吹風筒。”
昨晚徐木槿將吹風筒借走，估計放在房間里，徐茉得下樓問。
陳時琟聽從徐茉的指揮，在書桌前坐下。
桌子是木質的老桌子，他坐起來剛好，按照徐茉高來說，偏高了。
桌面整潔，鋪了桌布，墻上還有以前的便利。
「差一名，年級第四。」
「再努力提高10分，就可以去京北找姐姐了。」
「周日多寫一張地理卷子。」
……
便利一角用紅筆打鉤，表明已完。
孩的字秀氣、漂亮。
沒有勵志的名人名言，和慢吞吞的子一樣，寫下一個目標，緩緩達。
陳時琟拿出一個冊子，里面是文綜的錯題整理，麻麻，但非常整齊。
“你在看什麼？”徐茉拿著吹風筒進門。
陳時琟放回去：“好奇你念書時是怎樣的。”
“你也念過初中、高中，也就那樣。”徐茉并不覺得自己的大學之前的生活有什麼好分的，隨意兩句揭過。
陳時琟無視徐茉遞吹風筒的作，坐下來，也不明說，行為表明一切。
徐茉好電，打開風，吹他胳膊：“強度和熱度可以嗎？”
“嗯。”陳時琟往後靠，方便吹。
徐茉加了一點熱度，將吹風筒稍微放遠一些吹。
男人頭發短，五分鐘就能吹干。
徐茉收好吹風筒，拿回浴室門外柜子的公共區域放好，方便大家使用。
再回到房間，陳時琟已經坐在床邊，手往後抻，打量整間屋子，難掩好奇。
徐茉說：“才八點，你睡兩小時，晚點再下樓。”
陳時琟拍了拍邊的位置：“過來。”
猶豫會兒，徐茉走過去。
陳時琟嫌太慢，一把扯過，圈住纖細的腰，頭靠在的肚子上。
徐茉站在他雙。間，看似他是靠著，實則占據主導的還是他，被全包圍，手都不知道放哪好。
“我突然出現，惹你心煩了？”他問。
徐茉：“沒，你別多想。我只是……這些天太累了。”
別說開心，因為太疲倦，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的大掌抬起，摁在後脖子，輕輕用力一扯，跌坐在他大上，撞他炙熱的視線。
“不……睡覺嗎？”徐茉轉開視線，避開對視。
陳時琟湊近，鼻尖過的側臉，聲音低低的：“你候補了回京北的票？”
徐茉陣腳了，眼神慌搜索手機在哪。
的手機靜靜躺在床頭柜上，屏幕亮著，實時態查閱後沒來得及關閉，程序顯示六條候補失敗的消息疊在一起，下面還是候補失敗的短信通知。
證據確鑿，沒有否認的機會。
“回去陪我？”他追問，尾調輕揚，沾染些喜意。
徐茉坦白告知：“是我約你回老家過年，你已經拒掉所有邀約，如果鴿了你，顯得我很沒品。”
“為什麼不說？”陳時琟收到的消息時，說不失落是假的，以為不想和他見面，敲門前心掙扎了許久。
徐茉想法很簡單：“沒必要，會讓你白等。”
“茉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陳時琟笑說，“芝麻大的事都會和我說，不管事沒。”
徐茉拉下他鉗制下的手，說：“我也會變的，不能接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時琟在徐茉松開他手之前握住的手，“知道你其實有回京北找我的心，已經足夠了。”
徐茉：“可我做不到你這樣，又是坐飛機，又是開六小時車。”
“無所謂。”陳時琟并不在意，因為他已經得到了徐茉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了。
徐茉站起：“睡了。”
踢掉鞋子，鉆到床最里面。
陳時琟替整理好鞋子，掀開被子和一塊兒躺好。
徐茉翻，頭抵著陳時琟的胳膊。
“對不起陳時琟，我很想說些什麼，但……腦子轉不過來了。”
家里的一地令不過氣。
“睡吧，別想了。”陳時琟側摟住，“我一直在，說與不說都在。”
徐茉靠在他懷里，明明是一樣的沐浴味道，卻還是覺得從他上聞到格外的安心。
沉沉睡過去。
晚上十一點半，陳時琟輕輕拍徐茉手背，喚醒。
“小姑媽了。”他在耳邊說。
徐茉坐起，人木木的，還沒緩過來。
“做夢了？”他問。
徐茉搖頭。
這一覺睡得很好，或許做了夢，但全然不
記得了。
樓下小姑媽催得，徐茉穿好外套，帶著陳時琟下樓。
小姑媽早早準備好，說：“這份年夜飯特地給時琟留的，先吃飯。”
隨即指揮徐茉：“你出門和姑爹看看，煙花準備齊全了沒。”
徐茉去院子搭把手。
他們不住在縣城中心，可以燃放煙火。
左鄰右舍也早早出來準備，面便互相道新年好。
過去三年，徐茉都在京北過，沒有任何年味，除夕夜安安靜靜，和往日一樣早早睡下，電視放著春晚，只有主持人倒計時那幾秒激人心的氛圍有這麼一點過年的實。
徐茉坐在院子的沙發，徐木槿著坐下，遠指揮顧晟和表弟慶慶擺放煙花。
“沒吵架吧？”徐木槿漫不經心問。
徐茉笑了：“我和他吵不起來。”
“沒吵就好。”徐木槿擔憂了一晚。
徐茉反問：“該是我問你吧，沒有因為家里的事和姐夫冷戰吧？”
“無所謂了，本來我們原生家庭就這樣，我還能對他怎麼瞞？”徐木槿聳聳肩，“實在無法接，那就分開吧。他是很好的人，我會尊重他一切選擇。”
徐茉看著故作無事的徐木槿，對原生家庭的厭惡更深了。
還有五分鐘到零點，小姑媽和陳時琟也出來了。
倒計時兩分鐘，已經有人提前點燃煙花。
他們著最後一秒才點燃。
一整條街道，每家每戶都點了煙花，一朵接著一朵在天空綻放，毫不輸看過的煙花秀。
街道里的煙花更有人煙氣，也更熱鬧。
忽然地，來一只手，將徐茉拽走。
陳時琟將攬到旁。
“年那晚，你出房車了，對嗎？”陳時琟在耳邊問。
徐茉只是笑。
“我看到了。”陳時琟牽住的手。
隔壁街道也加煙花燃放隊伍，聲音更大了，說話用喊的都不一定能聽清楚。
“新年快樂！”
徐茉朝聲音方向看去，顧晟在徐木槿耳邊力大喊，而徐木槿一頭霧水，畫面略顯稽。
“新年快樂。”
這一聲，在耳畔響起。
溫繾綣。
“什麼？”徐茉起了逗陳時琟的心思，裝聾沒聽到。
陳時琟提高音量，得更近了：“我說新年快樂！”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啊！”徐茉也跟著拔高音量。
“我說——”
他後面那句放低了聲音，徐茉認真看他口型。
“新年快樂？”徐茉說，“你也新年快樂！”
陳時琟無奈笑了笑，小聲說了句算了。
徐茉仰頭去看漫天的花火，珍惜這份難得的合家歡。
竹聲持續了二十多分鐘，街道安靜下來之前，他們已經回房間休息。
陳時琟準備了紅包了零散的錢，因為不知道徐茉家的規矩，暫時沒有包。
徐茉想說他們不需要。
想起老家的規矩，結婚了就要給紅包，所以今年一定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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