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吊兒郎當說:“你總給我簡單的活,對我來說完全小意思。”
“走開。”傅德輝推開男人,繞過屏風出來。
見到徐茉規規矩矩地站在中央,臉上瞬間放晴。
“茉莉來啦!到了怎麼不給我發微信,我好早出來等你。”
男人從屏風後探出一顆腦袋,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哇師爺,對就好聲好氣,對我訓罵跟孫子似的。”
傅德輝轉頭,笑容消失:“你不就是?”
男人笑笑。
按照輩分來說,傅德輝是他師父的師父,他還真的是孫子輩。
“我需要干什麼嗎?”徐茉沒有過學徒經歷,也不懂他們這行的規矩。
傅德輝說:“今天我帶你參觀工作室,悉環境。”
徐茉點頭:“好,麻煩您了!”
上班第一天悉環境,沒病,看來這行的職流程和外面一樣。
“師爺,這是你招的新員工?”男人問。
傅德輝開心地介紹徐茉:“這是我收的徒弟,徐茉。以後你師姑。”
男人驚嚇,眼睛快瞪出來,指了指徐茉,又指了指自己。
“我師姑?第一天來吧?”
而且看著像門外漢。
徐茉看出男人臉上寫著大大的‘憑什麼’,想說要不算了,又不敢說,萬一他們這行規矩森嚴呢?總不能隨便壞了規矩。
“你不教書了,哪里來的新徒弟?”男人問。
傅德輝:“不是我的學生,就是收的徒弟,今天正式來這邊學習,和你一起。”
男人不敢喊憑什麼了。
他師父特地幫他申請到傅老這邊學習一年,得珍惜機會。
“他文宇達,是我帶的第二屆學生的徒弟,目前在市博上班,特地過來學習,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生,今天家里有事請假了,以後你們互相關照。”傅德輝說,“他們都是考古專業和古修復專業的科班生,你不懂的也可以問他們。”
徐茉記下了:“嗯,我知道了。”
文宇達還是難以接。
早八百年傅老不再接收學生後,獨自開了工作室,他帶的最後一屆學生都是市博館的副館長級別,面對誰他都得出一聲師叔師姑,但對著一個門外漢,要命啊,不出口。
他又想到,或許徐茉有天賦,所以傅老才會破格收徒。
參觀完之後,傅德輝給了徐茉幾本書,讓先悉,然後說:“最近收到幾份地契,三個月修好就行,不懂的就問。”
文宇達又傻住了。
這就上項目了?不需要再多練練?
難不,真的是天才?
徐茉神游幾秒,接過裝地契的木盒子。
作為修復小白,怕給修毀了,或許這行就是這樣傳幫帶,便沒有提出任何疑問,接下所有材料,到最里面的工作臺坐好。
文宇達走到徐茉面前,看到手里那本《古籍修復技》兩眼一黑,這不是他本科的門書籍嗎……
中途傅德輝從後屋的工作間出來,對徐茉說:“下周在梧市,我以前的學生開了一期門班,周一到周五,你幫你申請了學習名額,你去參加。”
徐茉理解為出差參加培訓。
“好,謝謝傅教授。”起,微微鞠躬。
傅德輝笑說:“什麼教授,以後改口師父。”
徐茉聽話:“謝謝師父。”
“好好好,你先坐會兒,等會師娘做好晚餐,一會兒吃飯再回家。”傅德輝囑咐完,又跑回後院的工作間。
文宇達目睹師徒和睦的談,終于相信傅老收了一位門外漢徒弟。
應該算是傅老所有學生里,專業最差的。
但圖什麼啊?
文宇達百思不得其解,必須得和師父說說。
文宇達坐在徐茉對面的工作臺,無心工作,打開微信私聊了今天沒來的杜淑然。
文宇達:【今天來了一位重量級人。】
杜淑然:【師爺這邊來訪的都是重量級人,他可是領域權威專家,還曾參與過《永樂大典》的部分修復工作。】
文宇達:【不是不是,這位空降和我們年紀相仿,但輩分在我們之上,明天來你即將多一位師姑。】
杜淑然:【啊?和我們年紀一樣的師姑?開玩笑吧,你和師父說了嗎?】
文宇達:【我今晚去找師父,當面和他說。】
徐茉不是自來,也不會刻意套近乎,專心地看書、寫筆記,中途累了就停下查看盒子里的地契。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先辨別出所需要修復的紙張應該是純白的玉扣紙。
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進度推得緩慢,才看完三分之一資料書,傅德輝他們吃晚飯。
去後院的路上,傅德輝說:“這個點學校也下課了,要不你時琟一塊兒過來。”
徐茉:“他今天滿課,新學習開了選修課,安排在晚上,說改天再來拜訪您。”
跟在後面的文宇達瞬間想通了。
該不會徐茉攀上哪位教授,走了後門來做學徒吧。
想起無名指上的婚戒,堅信自己的猜測沒錯。
席間,文宇達觀察傅老和傅太太對徐茉的態度,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面,私下肯定不淺。
傅德輝他們不住這邊,晚上會回家,完結束後提出送徐茉。
徐茉半小時前收到了陳時琟的消息,說是沒用晚餐,來接之後去小吃街。
婉拒傅德輝的邀請。
文宇達就住附近,走路就能到。
兩人一塊走出巷口,文宇達憋了一整天,實在好奇。
“茉莉,我你茉莉可以吧?”
徐茉不在乎那些輩分,點頭,
文宇達:“你能來做學徒是你丈夫幫的忙?”
“嗯……是他介紹我和傅教授認識的。”徐茉坦說,“但來工作室做學徒,是傅教授主提的。”
文宇達才不信,傅老才沒耐心帶徒弟,以前隔年才收一次學生,有時候才收一個。
“你丈夫在背後幫襯不吧?”文宇達說,“你才研究生畢業,這麼早結婚是為了你丈夫的人脈資源吧?”
徐茉蹙眉。
心想他倆的關系還沒親到可以聊這些話題吧。
但也沒從他的話里到惡意,那只能是商太低,沒有邊界。
文宇達心直口快,怕誤會他的意思,糾正說:“我沒有惡意,我也就是好奇,還有就是出于好心提醒,覺得你年輕又漂亮,沒必要為了走十年路和老教授在一起。”
“啊?”徐茉忘記眨眼,愣在原地。
還沒來得及解釋,余注意到陳時琟站在十米外的路燈下。
“不好意思,打擾了。”陳時琟慢步走來,語氣寡淡問:“請問,你指的老教授是我?”
第38章 錯號後“這三年有自己弄過嗎?”……
男人利落黑短發,鬢角修剪干凈,一駝大,藍襯衫搭條紋針織背心,學者風氣濃郁卻不失沉悶,穿著來看似乎子溫和,但淡淡強勢的氣場難以忽視。
絕對的高位者,更多的是不可冒犯的清冷,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和語氣拿每個和他談的人。
冷雋矜貴。
和老教授完全不沾邊。
文宇達驚到忘記咽口水,再張口還差點被嗆到。
眼前的男人該不會是徐茉的丈夫吧?
“那個……不好意思。”文宇達說,“先為主了,我們這行都是越老越吃香,誤以為和傅老好的都是同年紀的教授。”文宇達磕磕說完,“我、我絕對沒有嘲諷師姑嫁給老男人的意思,我的所有想法都是沒有惡意的。”
越抹越黑。
徐茉聽完想笑,但不敢笑。
真笑出聲,陳時琟肯定和沒完。
“抱歉!”文宇達閉上笨,深深鞠躬。
徐茉拉了拉陳時琟的袖子,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文宇達鞠躬,實則眼睛悄悄往上瞥,看到兩人握的手,又慌慌張張地低下頭。
毫無防備地被塞了一狗糧,覺自個兒有些多余。
陳時琟沒有搭理文宇達,只對徐茉說:“走吧。”
“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徐茉心問一句文宇達,“需要送你嗎?”
徐茉還在關心文宇達,陳時琟面無表的臉出不滿,但又不好說出口。
“不了不了,我就住附近,走路五分鐘就到。”文宇達一面說,一面步子往和他們相反的方向邁,飛快地逃離。
人跑走,快得連影子都瞧不清。
徐茉忍不住笑出聲。
“好笑?”男人沉聲發問。
徐茉一秒變臉,收住笑聲:“只是覺得他有點憨傻。”
陳時琟大概能猜出文宇達對徐茉持什麼態度,問道:“今天沒有發生意外吧?”
“沒有,今天很順利!”或許是工作室人不多,不需要社,可以安靜地坐在工位上忙自己的活,徐茉覺很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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