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巨響,絕非一個“砰”字所能形容。
轟——!
仿佛萬丈高樓轟然崩塌,聲浪如雷霆炸裂,震得大地抖,整座城市的中心恐怕都能到這駭人的震。
我眼前所見,宛如修羅戰場。漫天鬼差在狂暴的斬擊下橫飛四散,慘未出,肢已斷,殘臂碎甲如雨紛落,風怒號,霧彌漫。
“找死!”
白無常怒喝出聲,聲音如寒冰刮骨,著徹骨的殺意。
他手中哭喪棒猛然揮,氣如翻涌,剎那間凝聚一道漆黑風龍卷,咆哮著將那大塊頭卷其中,直沖雲霄。狂風撕裂夜幕,鬼影翻騰,天地為之變。
接著,白無常形一閃,凌空而上,如鬼魅般出現在大塊頭頭頂上方。哭喪棒高高揚起,裹挾著司之力,狠狠砸落——
咚!
那一擊,仿佛連空間都為之震,氣浪如環形波紋炸開,地面裂,塵土沖天。
大塊頭被生生砸地底,轟然陷落,煙塵滾滾,碎石四濺,地面留下一個深坑,余波久久不散。
“真是不知死活!”白無常立于坑沿,袍獵獵,面鷙如霜,“竟敢闖地府撒野!”
他聲音低沉,卻字字如針,刺耳:“若讓我查出是誰指使你來的,定他魂飛魄散,筋皮,永世不得超生!”
那話語如寒風灌頸,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因為——我分明看見,他那雙幽冷如鬼火的眼,正死死地盯向我藏的方向。
那話,是說給我聽的。
我心頭一,冷汗瞬間浸後背。
媽的……下一個,該不會就到我了吧!
就在我心神俱之際——
“嗯?!”
異變陡生!
白無常腳踝驟然被一只巨手死死攥住,五指如鐵鉗,猛地一拽!那本該深陷地底的大塊頭竟如兇神重生,暴起騰空,借力躍起四五米高,旋一記狂暴回旋拳,狠狠轟在白無常腹部!
砰——!
白無常猝不及防,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被砸落,重重砸進地面,塵土炸裂,碎石飛濺,地面再度塌陷出一道裂痕。
完了。
這下真的全完了。
白無常發怒了!
我只聽見“嗖”的一聲破風響,一道慘白的影如閃電般掠過,那大塊頭剛穩住形,整個人便像被炮彈擊中,狠狠砸飛出去,撞得地面轟然作響。
“老子今天宰了你!”
白無常怒吼如雷,聲震四野,風怒號,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抖。
還不等那大塊頭爬起,白無常已鬼魅般閃現至他後,哭喪棒如毒蛇吐信,瞬間貫穿其膛。鮮未濺,氣卻如水般瘋狂流失,那軀被高高挑起,懸在半空,像一被釘死的祭品,凄厲而絕。
“完了……這下他死定了。”
“咱倆……趁現在跑吧?”
我一把拽住江攬月的袖子,聲音都變了調,手心全是冷汗。再不走,下一個被穿在哭喪棒上的,恐怕就是我了。
“跑?”
歪著頭,眉梢微揚,眼中竟還閃著幾分看戲般的興。
“為什麼要跑?”
我頭皮一陣發麻,幾乎要炸開。
為什麼跑?!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再不走,等會兒被高高舉起、像羊串一樣串在那森棒子上的,可就是你老公我了!你當那哭喪棒是鬧著玩的?那是勾魂索命的刑!
“再不跑,真的要出人命了!”
我急得幾乎跳腳,卻輕輕一笑,語氣淡然得仿佛在說今日天氣不錯:“別慌,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要不是我老婆,非得一掌扇醒不可!
你逞什麼能啊!
白無常是誰?那是司十大帥之一,掌生死簿,行勾魂令,連地府鬼差見了都得低頭讓路!咱們加起來打個聶雨都打得灰頭土臉,拼盡全力才勉強取勝,現在你讓我去招惹這種級別的存在?
就算聶雨我們聯手也不過是人家一棒子的事!
“姑,求您了,走吧!”
“走?”
就在我話音未落之際,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著我的後頸緩緩響起,如同寒冰骨髓——
“你想走哪兒去?”
我渾一僵,幾乎凝固。
白無常,不知何時已站在我後。
那冷的氣息如水般涌來,得我幾乎不過氣,雙發,一熱,差點尿出來。
真不怪我慫。
這是白無常啊!
不是什麼游魂野鬼、孤魂野魄,那是傳說中執掌幽冥律令的鬼爺爺,是連夢里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我著頭皮轉過,嚨發,費了好大勁才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表僵在臉上,像是被寒風吹裂的枯木,別說討喜,怕是連鬼看了都要皺眉——簡直比白無常還要難看。
“白爺……我……我就是個學生。”
聲音干得像砂紙,我咽了口唾沫,又結結地補了一句:“我……我和約了個會,真沒想到……會撞上這種事。”
話到此,我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生死關頭,也只能厚著臉皮哀求:“您就當……當我是放了個屁,行不行?輕輕松松,把我倆……放了吧。”
白無常站在幽邊緣,一縞素長袍無風自,那雙冷的眼睛仿佛能穿皮囊,直剜進魂魄深。他一言不發地打量我,目如冰錐般刺來,我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在耳邊轟鳴,又在某一瞬驟然停住。
“你。”他終于開口,聲音像是從地里滲出的寒氣,“就只是個學生?”
我心頭一。
接著,他冷笑一聲,輕得像一片落葉砸在死水上。
“哼!”
“吳恙,敕書傳人。”
“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曾親手將一個吊死鬼送地府,對吧?”
這話如驚雷炸在耳畔,我渾一僵,仿佛瞬間凝固。他竟連這些都知道?我的底細,竟被得如此徹底,這還沒穿服著站在面前有什麼區別?
更讓我心頭巨震的是——敕書傳人?
那本爺爺臨終前塞進我手里的舊書,泛黃紙頁上寫滿晦符文,我一直以為不過是些失傳的民間道法,權當古籍收藏。可從白無常口中說出,如今發現不是那麼普通啊!
“那個……”我強自鎮定,聲音卻仍有些發抖,“什麼也瞞不過白爺的慧眼。”
我低頭,順勢接話:“您說得沒錯……我……我們確實是沖著這只惡鬼來的。”
頓了頓,我又添上幾分誠懇:“本想將它就地伏法,可……道行尚淺,力有不逮。”
我苦笑一聲,語氣轉為由衷的敬服:“若非白爺及時現,雷霆出手,我倆今日……怕是連魂都留不住了。”
話雖諂,卻并非全然虛言。我確是為此而來,只不過,沒想到自己瞎忽悠,忽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