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江將事原原本本講完，屋一時陷死寂。
我緩緩靠向沙發背，脊背發涼，口像是了塊千斤巨石，連呼吸都變得滯，渾上下說不出的僵與不適。空氣仿佛凝固，連煙頭的火都顯得黯淡無。
江攬月素來冷靜，眉眼間總帶著幾分疏離與銳利，此刻卻也不由得微微容。指尖輕，眸低垂，似有某種難以言說的緒在眼底翻涌。或許，是為子，更能味那深埋于棺木之中、被釘死于黑暗里的絕與怨恨。
“那後來呢？”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夜風吞沒。
“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我彈了彈煙灰，作遲緩，目卻鎖住吳三江的臉。煙灰簌簌落下，像是一片片飄零的骨灰。
吳三江臉驟然沉，結滾，低罵了一聲臟話，顯然是緒已然繃到極限。他抬手了太，仿佛要將那段記憶從腦海中狠狠剜出。
“頭七那天，村長兩口子，連同他那已經出嫁的兒一家三口……全被釘在了墻上。”
他頓了頓，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磨過鐵皮，“七鐵釘，位置分毫不差——正是當初張秀蓮被人活活釘進棺材時的那七個地方。”
“我們的人去調查過，現場沒有打鬥痕跡，門窗完好，連腳印都找不到半個。本不像人為所為。”
“村里人說是張秀蓮化作了厲鬼，回來索命。”
“我們當然不信。”他苦笑一聲，“警察講證據，講邏輯，講科學。封建迷信？那是糊弄老百姓的玩意兒。可問題是……”
他抬眼看向我，目如刀，“當你親眼看見五尸像祭品一樣釘在墻上，姿勢、傷痕、釘子的位置，全都和當時一模一樣——你還能用‘巧合’兩個字來解釋嗎？”
我沉默著點頭。是啊，若連執法者都開始信鬼神，這世道豈不徹底了套？可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常理的邊界。
“你們沒去老張頭家蹲點嗎？”我沉聲問，“這事跟他不了干系，活著的知人，只剩他一個了。”
“去了。”吳三江閉了閉眼，“我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連夜布控，可等我們趕到時……老張頭也死了。同樣，被七鐵釘釘在墻上，都流干了。”
“而李元生……”他聲音更低，“你肯定要問李元生。他一直被忽略了。可就在老張頭尸旁邊，他也被釘死了，姿勢一模一樣。”
他一口氣將結局吐出，卻沒有半分輕松的樣子。
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已不是案件，徹徹底底的索命。若這都不算靈異事件，那我直接親手摘下自己的腦袋骨子，給張秀蓮上供用。
“可李元生……”我嚨發，“他不是的青梅竹馬嗎？從小一起長大，據說還曾私定終……這些人死有余辜，可他……為何連他也難逃一死？”
吳三江搖頭，眼中浮起一片灰暗：“不清楚。沒人知道。起初我們以為，這案到此為止。可從那之後，李家村開始陸陸續續死人。一個、兩個、三個……死狀全然相同——七釘穿，盡而亡。”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我們請過道士，也找過所謂的高人。可真正有本事的寥寥無幾，進村的七八個，沒一個活著出來。有的被發現吊在村口的老槐樹上，舌頭拖出三寸，臉上還帶著驚駭到扭曲的笑容。”
“李家村，七百多口人……如今，只剩十幾人茍延殘。”
他深深嘆了口氣，雙手用力著臉，仿佛要將那段記憶從皮中出去。
我著窗外漆黑的夜，心頭沉重如鉛。
一座村莊，七百多條命。那張秀蓮的恨意，早已不止是復仇，而是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深淵。如今，它飲了上百人的，吞了滿村之命，的實力已經無法揣測到達什麼地步了。
“為什麼不跑呢”
“既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趕逃離這個村子，也會沒事的吧。”
我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扇了扇吐出的煙霧開口道。
“跑？”
“我們當時強行疏散，讓村里人都離開了這個村子，就算是我們不疏散，他們也不敢住了。”
“但也沒有任何的用，無論是跑到哪里，自己都會莫名其妙的回到....李家村。”
“隨後被釘死在自己的房間中。”
吳三江臉上閃過一抹煩躁，這件事鬧得太大，已經驚上面的人了。
自己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吳局長，這件事真的要拜托你了。”
他神無比誠懇的對我說道。
我知道他想到是什麼，不就是怕丟掉腦袋上的烏紗帽麼。
“行了，你安排車吧。”
“我倆現在就出發。”
“我倒要看看這個李家村有多邪門！”
在邪門還能有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