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攬月無法出手，項哥在一旁冷眼旁觀，兩人只能心照不宣地退至邊緣，因為二人之間的實力差不多，怎麼打都是平手，與其這樣還不如都別手。
說到底，這一戰，終究只能靠我自己撐下去。
“嘖嘖嘖，就你這三腳貓的本事，也配談什麼守護我那大侄？”
硝煙尚未散盡，汪洋便從灰燼中緩步踱出，蹲在我側，臉上刻著詭異扭曲的紋路，宛如活游走于皮之間。我能清晰知到，他翻涌著一狂暴而冷的能量，仿佛深淵裂口，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聶雨等人上前助陣，卻被我一聲厲喝攔下。
“別過來！”
他們實力不夠看，貿然參戰不過是送死——在汪洋面前，頂多就是塞牙。
哪怕有攝青鬼相助，亦無濟于事！
“汪叔，你們到底是魂不散，還是我命里犯煞？”我倚靠著斷壁殘垣，指尖輕地點燃一支煙，火在夜中明滅不定，“我走到哪兒，你們就跟到哪兒，你們也太猖狂了，追著家的人打？”
“放你娘的屁！”汪洋冷笑一聲，眸如刀，“明明是你這小子魂不散！若非你攪局，事早該了結。”
他緩緩站起，影籠罩下來，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迫：“你以為張秀蓮死後能化作攝青鬼，能夠這麼容易嗎？告訴你，那是我們暗中推了一把。若無我等施法引魂、布陣養煞，不過是一縷孤魂野鬼，連司門檻都不到！”
我吐出一口煙霧，瞇起眼：“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在等死？”
“不錯。”他角揚起一抹森然笑意，“鬼之後，本打算讓洗全村，怨氣沖天之時，再由我親手收服。可偏偏——”他目如釘，死死盯住我，“你橫空殺出，壞了我大事。”
風聲驟，廢墟間沙塵輕揚。
我輕笑一聲，將煙頭摁滅在掌心，任那灼痛蔓延：“這麼說來，倒是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可不是？”汪洋冷哼，“你如今這點修為，連自保都難，還妄圖阻止計劃？老實待著吧。”
他目一轉，掃向遠的聶雨等人，眼中掠過一貪婪與玩味：“原只想收個攝青鬼，沒想到……還附贈了幾只榜單的惡鬼，倒是意外之喜。”
寒意順著脊背爬升，我知道，真正的殺機，才剛剛開始。
“真的沒得商量了？”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像是從腔深出來的。
“也不能說全無轉圜，”汪洋咧一笑，那神欠揍得令人火大，他抬手了自己的鼻尖，“除非——你打得贏我。”
二敕坤卦，斬妖除！
先天八敕令，第二敕，終于在此刻轟然催！
我先前拖延的那一支煙工夫，并非怯戰，而是拼著最後一氣力，穩住心神，蓄勢待發。
此刻，舌尖猛然咬破，一縷滾燙的舌尖混著盤踞的尸氣噴薄而出，在空中驟然凝形——猩紅如焰的長刀橫空出世，刀鋒撕裂空氣，裹挾著煞之威，直劈而下！
汪洋萬萬沒料到我竟還藏有這般反撲之力，瞳孔驟，倉皇後撤，卻已遲了半步。急之下只得雙臂叉，生生迎上刀刃。
剎那間，氣與尸氣織翻涌，刀鋒如活般啃噬他的皮，鮮汩汩滲出，竟被那刀盡數吞噬，反令其威勢暴漲，紅暴漲如瀑傾瀉！
“轟——！”
一聲悶響炸開，汪洋整個人被震得翻飛出去，落地時踉蹌數步，狼狽不堪地滾倒在地，袖早已撕裂，雙臂痕縱橫，氣息也了分寸。
“汪叔，你剛剛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的太清楚啊？”
話音未落，刀竟自行躍掌心，刀微，似有靈。更詭異的是，它所吞噬的氣竟反向流轉，縷縷回灌我。雖 лишь微弱如游，聊勝于無，卻已堪稱匪夷所思。
汪洋臉上的戲謔倏然凝固，雙目一瞇，寒乍現，冷冷盯著我道：“你小子……還真是個怪胎。”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卻更顯沉：“變僵尸的軀殼，竟能運轉道？我活了半輩子，走南闖北，斬妖除邪無數，還從沒見過——尸氣與道韻融如一的功法。”
“尤其是那先天八卦……本是清正純之，到了你手里，竟染上了煞之氣，倒像是……邪門歪道。”
他滿臉驚疑，目如刀，來回掃視著我與那柄現的刀。
可他又哪知道，我心中更是茫然無措。
這，這力量，連我自己都看不。
他不明白，我他媽比他更糊涂。
先天八卦二敕令威力驚人，竟讓我與他正面鋒時，竟能勉強抗衡，不落下風。
我正乘勢再戰，卻見汪洋臉上那道道詭異紋路悄然褪去，仿佛退般皮，轉瞬之間，他整個人如被空氣，面慘白如紙，無，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不打了。”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他勉強扯出一笑意，眼神卻已渙散。
“這幾只鬼，我暫且讓你們留著。”他頓了頓，語氣淡然：“算你們命大。”
項哥上前一把扶住他搖搖墜的。
汪洋再未多看地上的尸一眼，仿佛那些殘骸不過是塵土一般，徑直轉，準備離去。
我心頭火起，拳頭不自覺地攥。
你堂堂高手，一掌把我打得七葷八素，如今說停就停，拍拍屁就想走人？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正開口質問，忽覺手臂一暖。江攬月悄然靠近，纖手輕挽住我的臂彎，眸微閃，輕輕搖頭。
“老公，”聲音低，卻如清泉般沁心神，“讓他們走吧。”
我一怔，怒意稍斂，卻仍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凝視著我，眼底掠過一復雜的緒：“你可知道，若方才汪叔當真了殺心……哪怕你是僵尸之，他也足以滅殺掉你。”
我渾一震，仿佛被寒風吹骨髓，下意識地打了個冷，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僵尸……他還能打死我？”
“是。”語氣平靜，卻字字如鐵，“你雖是尸，有贏勾骨的加持，但道行尚淺，不過初門檻罷了。而汪叔……他封印著一只很奇特的存在，一只極兇極煞、連司都忌憚三分的存在。”
“什麼東西啊？”
“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