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了殺心,想宰了他老婆,全因那張惡毒的——真該將活生生撕碎片,方解心頭之恨。
你沖我來,百般折磨我都認了。可你要敢我的家人,死一萬次,也不夠!
咔嚓!
銀一閃,手銬應聲斷裂,兩截金屬如枯枝般墜地。那冰冷的脆響,像是命運崩裂的聲音。
審訊室里的人當場嚇得魂飛魄散,踉蹌後退,連帶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清水潑灑一地,映出扭曲驚惶的倒影。
吳三江還算鎮定,可額角青筋微跳,角不控制地搐了一下,眼神深掠過一難以掩飾的震。
“吳局長,”他強作鎮定,聲音卻已略顯干,“你這是在恐嚇我們?”
“證據確鑿!你就是殺害我兒子的兇手!就算你能掙手銬,難道還能逃得過天網恢恢、國法如爐嗎?!”
“我為滄州副市長,絕不允許這樣的兇徒逍遙法外!”
他聲俱厲,慷慨陳詞,字字句句如同擂鼓,直傳至門外警員耳中,仿佛要將正義之名刻進這間鐵壁森然的審訊室。
好一個大義凜然的父母!演得真是滴水不!
我冷冷盯著他,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吳市長,你要我,盡管放馬過來。”
“但若敢我家人一頭發……”
我緩緩近一步,聲音低沉如地底涌的暗河:“趁早打消念頭。”
“別怪我沒警告你。”
“後果——你擔不起。”
怒火在我腔中翻騰奔涌,幾乎要焚盡理智。鏡面墻上,我瞳孔驟然收,原本漆黑的眸子竟泛起一抹腥黃,如同荒野孤狼在月下睜眼。
黃眼僵尸!
進階了!
說實話,倘若我只是個普通大學生,這般威脅在他眼里不過螻蟻嘶鳴,隨手便可碾碎。
可如今,我是市的公安局長。哪怕這個頭銜在我肩上尚顯陌生,分量未明,也絕非輕如鴻,任人踐踏。
吳三江瞇起眼,食指緩緩推了推眼鏡,皮笑不笑,惻惻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有本事逃出去,我跟你姓。”
頓了頓,他又冷笑補上一句:“哦,對了……你本來就跟我的姓!”
“哈哈哈!”
他的笑聲猖狂刺耳,夾雜著他妻子在走廊盡頭的咒罵聲,像無數鋼針扎進耳,直刺心髓。
而真正讓我徹底失控的,是那一句對家人的威脅。
老子拼死拼活,為的是百姓安寧,守的是萬家燈火。這份差事本就步步懸命,刀尖。可到頭來,連至親之人都護不住?
我圖什麼?!
我圖個狗屁!
過審訊室門上的小窗,我看見吳三江正站在左側與人低聲談,神得意,毫無防備。
那一刻,心中最後一道枷鎖轟然崩斷。
“吳三江!”
我一聲怒吼,震得四壁嗡鳴。
“老子——宰了你!!”
他猛地回頭,目撞進我眼中那一抹妖異的黃芒,臉上頓時盡失,驚恐如水般漫上面龐。
砰——!!
一腳踹出,鐵門如紙片般炸飛,轟然砸向對面墻壁。勁風席卷,吳三江整個人被氣浪掀飛,重重撞上墻面,連同高懸的“執法如山”牌匾一同摔落,木屑紛飛,塵灰彌漫。
寂靜,只余下重的息與碎裂的回音,在空的走廊里久久不散。
所有人全都被這一幕震得魂飛魄散——那審訊室的大門,是用特制加厚鋼板打造而,尋常人推一扇都需費盡力氣,此刻竟如枯葉般被我一腳踹得轟然飛起,重重砸在走廊盡頭,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大地也為之震。
“住手!”
“別!立刻停下!”
周圍的警察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紛紛拔出手槍,槍口齊刷刷對準了我,手指扣扳機,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般的張。
另外四名警員急忙合力將扭曲的鐵門搬開,吳三江終于被拖了出來。他臉慘白如紙,角緩緩溢出一道暗紅痕,口劇烈起伏,顯然是了極重的傷。直到被人扶住靠墻坐下,那幾乎斷絕的氣息才稍稍緩了過來。
“你們試試看,”我冷冷環視四周,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子彈,能不能殺死我?”
我不理會任何警告,腳步再度向前近,眼中殺意翻涌,誓要親手終結這一切。
砰!
又是一聲巨響,隔壁審訊室的大門竟也被狠狠踹開,金屬鉸鏈斷裂的聲音刺耳至極。
江攬月如風而出,長發微,眸凜冽。尚不知發生了何事,可只消一眼便明白能夠讓我氣急敗壞,絕對是我的底線了。
“誰敢我老公,我讓他生不如死!”
“吳恙!江攬月!”一聲厲喝驟然響起,如雷霆貫耳。
“你們兩個,給我冷靜!”
我猛地一頓,這才察覺到姚遠已悄然到場,站在走廊影,神肅穆,目如刀。
“我冷靜不了!”我咬牙低吼,雙拳握,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你必須冷靜!”姚遠步步近,語氣沉穩卻不容反駁,“他的兒子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這件事,能還你一個清白!”
話音未落,兩名警員押著一人走上前來——正是吳昊。他雙手纏滿石膏,上多滲,雙瑟瑟發抖,若非被人架著,早已癱在地。
“爸……救我……”他聲音嘶啞,眼神渙散,帶著瀕死般的恐懼。
“媽……救我……”
那一聲聲哀求,聽來竟有幾分凄厲。
吳三江著兒子慘狀,渾一震,隨即怒目圓睜,轉向姚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兒子被人毆打致殘,而那個兇手——”他抖的手指向我,“難道不該接法律制裁嗎?我做錯了什麼!?”
“呵。”姚遠冷笑一聲,眼神冷得像冰,“制裁就制裁,那你為何派人安排他越獄逃跑?為何偽造死亡證明?你說你兒子死了——那現在這個活生生的人,又是什麼!?”
這一句質問如利刃出鞘,直刺要害。
吳三江的妻子當場踉蹌後退一步,臉煞白,死死攥住丈夫的手臂,指節泛白,仿佛那是最後的依靠。
“我……我……”吳三江哆嗦,額角滲出冷汗,“當時醫院……醫生確實下達了死亡通知……”
他語無倫次,強作鎮定,卻已是厲荏。
“帶人上來!”姚遠不再多言,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