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并不嚴重,簡單消毒包扎後,便結束了。
抵達醫院後,蘇景被迅速推進了搶救室。
我獨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只剩下等待的煎熬。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沉重得難以呼吸。
救護車上醫生說的話,不斷在我腦海中回響。
“病人況危急,高度懷疑是頭部遭撞擊,引發了腦出……”
與蘇景相的過往,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快速閃過。
初次見面時,到後來他邀請我一同破案,那些并肩作戰的日子,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如昨天。
我遭遇襲擊時,他憤怒不已,為了確保我的安全,毫不猶豫地立專案組,讓我住在音的家里。
還有那次我在京市被誣陷,他千里迢迢趕來,只為了替我討回一個公道。
我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臉,痛苦與抑如水般將我淹沒,讓我幾乎不過氣。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底默默祈禱。
希老天爺能夠開眼,讓蘇景這樣的好人平安無事,長命百歲。
真正該死的,是那些逍遙法外的罪犯才對!
不知過去了多久,周圍的病人和家屬一批又一批地離開。
到最後,只剩我一人守在搶救室外。
四周空的,安靜得讓人發慌。
只有墻上的時鐘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凌晨兩點。
搶救室的燈終于熄滅了。
我猛地站起,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閉的門。
“吱嘎——”
門緩緩打開。
率先走出來的是著無菌服的醫生。
“沈警,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在我耳邊轟然炸開。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腳步踉蹌,不控制地往後退了兩步,連聲音都帶著抖,“你什麼意思?”
醫生輕輕嘆了口氣,“沈警,病人的況十分復雜,我們雖然暫時保住了他的命,但後續隨時可能出現各種狀況。你們……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蘇隊到底是什麼傷!”
“腦出,還伴有多傷,有一塊玻璃碎片刺進了他的肺部。”醫生輕輕出被我攥的胳膊,“沈警,你先冷靜一下,我要換服,病人會被送到ICU,我們在那里詳細說。”
我無力地松開手,沒有再阻攔。
整個人像是丟了魂,腳步虛浮,癱倒在椅子上。
蘇景……真的要死了?
此刻,時間仿若凝固。
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破死寂。
護士們推著病床,快步朝ICU的方向奔去。
那是重癥監護室,家屬被隔絕在外,漫長的等待了唯一能做的事。
偶爾也只能隔著玻璃,貪婪的看上一眼。
站在ICU門前,我的目掃過病房里的人。
他們或年輕,或年老,都被病痛狠狠折磨著。
上滿麻麻的管子和儀。
白天的時候,蘇景還和我有說有笑,幫我想辦法去機場,出警辦案。那
此刻,他卻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了這脆弱群中的一員。
如果不是還在醫院,我已經一拳砸在了墻上。
醫生已經換好了服,“沈警,你通知一下蘇隊的家屬吧,讓他們過來照顧。萬一……真有什麼不測,也能見上最後一面。”
我抖,說不出話。
因為蘇景現在本沒有親人。
他沒有結婚,父母早就去世了,養他的姑父姑姑也死在了十三年的那場大火里。
想到這一點,我的心更痛了。
醫生輕輕嘆了口氣,“沈警,為醫生,我肯定是要說實話。不過在醫院里,每天都在發生奇跡。醫學上的事誰也說不準,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轉的可能,只是……這種可能確實比較低。”
我沒再說話,沉默的轉離開。
走出醫院,夜濃重,不見一星。
寒冷的秋風鉆進領,更冷了。
我癱坐在車里,雙手不控制地抖著,好不容易掏出香煙,幾次嘗試點火,卻點不著。
我猛地將其狠狠折兩半,扔到車窗外。
一個年輕人騎著電車路過,煙飄到他臉上,他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傻,扔東西,懂不懂公德!”
我充耳不聞,依舊失魂落魄地呆坐著。
“喂!”一道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回過頭,只見一道寒閃過,一把鋒利的匕首直而來,速度快得讓我本來不及躲避,只能本能地抬手抵擋。
匕首劃過手掌,鮮瞬間涌出,可滿心的憤怒讓我毫覺不到疼痛。
我一腳用力蹬開車門,將車外那個企圖行兇的中年男人撞倒在地,騎在他上,拳頭如雨點般瘋狂落下。
“你們這群混蛋,就是因為你們,蘇隊才會出事!”
“為了錢,你們連良心都不要了!”
周圍的人聽到靜,紛紛看來。
一位大哥趕忙上前勸阻,“兄弟,有話好好說,別打了,再這麼打下去,人可就沒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雙手捂著腦袋,疼得不停哀嚎,“放了我吧,我就是一時糊涂!我只想弄點錢,真沒害過任何人,我愿意賠醫藥費!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說得對,冤有頭,債有主。
我真正該找的,是幕後黑手和今天在高速上追殺我的人!
我起回到車上,一腳踩下油門。
警局。
我推開車門,快步沖進大門,大聲吼道,“今天在高速上抓的人關在哪里?”
同事見狀,趕忙應道,“沈哥,在審訊室呢。”
我來到審訊室,看向正審訊的警員,“你先出去。”
警員被我嚇得吞了吞口水,“好的,沈哥。”
對方離開後,我第一時間關閉了監控。
對面坐著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上也有傷,但是并不嚴重。
那些士兵將車撞倒後,就把他們抓了,送到這里,全程沒有再到任何傷害。
想到蘇景如今的慘狀,我真心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
憑什麼他們沒事?
憑什麼蘇景卻陷危險,要在ICU搶救?
年輕人察覺到我上的怒意,臉微變,“你要干什麼?你還想對我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