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沉默片刻,微微點頭,接過那封信。
手指剛一信封,他的眉頭便輕輕皺起,指尖在信封表面輕輕挲,察覺到異樣——有夾層!
他迅速從腰間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將信封邊緣割開。
隨著信封件被緩緩分開,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悄然落。
紙上只有寥寥數語,字跡潦草,仿佛是在極度恐懼中匆忙寫下的——“我所知道的人,只有他,去找他,就在你手可及的地方。我不能寫下他的名字,恐懼已經徹底吞沒了我,我寫不了他的名字……”
“手可及……”我低聲重復著這句話。
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面孔,像走馬燈般飛速旋轉。
蘇景?
不,不可能是他。
他對我一向關懷備至,多次出援手,怎麼可能會是他?
可接著,我又想起了王興朝,他曾幾次救我,結果卻也是幕後黑手的棋子。那麼,是音嗎?還是……
我覺有些頭疼,忍不住抬手了太,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局長見狀,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件事不需要心,我們會調查的。既然這個人就在你邊,那就更好找了。”
他說完,轉對旁的助手吩咐道,“去查,所有和沈澈關系切的人,哪怕是一只貓,也得給我找到,明白了嗎?”
助手立刻點頭,迅速轉離去。
王興朝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臉蒼白,毫無生氣。
他的死亡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在我的口,讓我幾乎不過氣來。
痛苦如水般涌來,將我徹底淹沒。
“局長,”我聲音沙啞,帶著一懇求,“我想親自送送他。”
局長語氣冷,“不行。他是罪犯,在審訊室死亡,按照流程,我們必須對他進行尸檢,明確死亡原因。”
話音落下,他轉過,“來人,把王興朝帶走。其余的人暫時留在警局部活,不得離開,也不得使用通訊。飯菜和生活用品,明天我會派人送來。”
他說完,目落在我上,語氣稍緩,“沈澈,走吧。”
我站在原地,沒有彈,“你們要給王興朝做尸檢,我不反對,但我只想送他最後一程!”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商量的余地,按住他!”
兩名保鏢作迅捷,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將我牢牢按在了墻上。
狹小的空間讓我毫無反抗的余地,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興朝的被緩緩抬走。
“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要最後送他一程,本不會影響到你們辦案!”
“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堂課,作為警察,你必須學會理面對任何死亡,哪怕是你親生父母的死亡,懂了嗎?”他頓了頓,“你非要送他最後一程,可如果他上還殘留著毒素,或者其他可能對你有害的東西呢?你有想過嗎?”
他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局長的話確實有道理。
誰知道王興朝會不會有後手。
哪怕他不想害我,可有些東西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見我不再反抗,局長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沈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但這是規矩,我也是為你好。等真遇到事再來教你,可就晚了。走吧,我們先出去,今天時間不早了,都早點休息,明天估計還有一場仗要打!”
走廊里,音他們已經恢復了自由。
當看到王興朝的被抬出來時,音突然沖上前,死死攔在門口,聲音抖,“為什麼王興朝會死!你們說,為什麼!”
局長無奈地嘆了口氣,了太,低聲抱怨道,“真是一句話不說清楚,你們就不會辦事!我讓你們先把王興朝的尸送出去,再放他們出來!這下好了,又給我惹麻煩。”
他轉頭看向我,“沈澈,我沒那麼多時間,你去理,快一點。”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音,別攔著了,王興朝是自殺的。”
音的眼眶瞬間通紅,淚水在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為什麼會自殺?他格那麼好,怎麼會自殺!沈澈,他是咱們組的人,咱們不是同事,也是朋友,對不對?他到底怎麼死的?”
我看著,心中一陣酸楚,卻只能著頭皮繼續解釋,“就是自殺。等事結束了,我一定跟你們好好解釋,但現在他必須離開。”
我本想手將攬懷中,給一個安的擁抱——不是出于男之,只是單純地想給一點溫暖。
我又何嘗不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呢?
但是想到王興朝最後留下的字條,我只能下心中的沖,依舊保持冷靜,“音,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但現在他們必須要走。這是國家安全局親自來人,咱們都只能按照規矩行事。”
音的微微抖,最終,還是讓開了,“沈澈,希你不要讓我失,我不想看到一個冷心冷肺的人。”
轉過,抬手去眼角的淚水,背影顯得格外單薄。
我又看向邢峰,他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雙手在口袋里,低著頭,看不清表。
但我能覺到,他周圍彌漫著一低沉的氣息。
蘇景站在最前面,雙手抱,臉上沒有一表,冷漠得讓我到意外。
難道他早就有所發現,還是已經知道了剛才審訊室中發生的事?
我和局長一行人走出警局,來到附近一家已被征用的酒店。
此刻,酒店里空無一人,連工作人員都已撤離,只剩下我們這群人。
局長帶著我走進一樓的客房,隨手關上門,“以後記住,住酒店不要選高樓層,不安全,想跑都很難。盡量挑中間樓層,也別以為靠著安全通道最安全,實際上,那里才是最容易被人下手的地方。”
他說完,將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今晚咱們住一間,別打擾我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