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雲禾態度堅決，不愿再多說一個字，我知道必須要另辟蹊徑了。
“謝大娘，來之前我們特意去了您和劉建軍曾經的老家，還拜訪了一些老鄰居。他們都說劉建軍如今這般模樣，和您的教育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他騙了我的錢，您是不是也該承擔點責任呢？”
我目盯著謝雲禾，一字一句地說道。
汪洋聞言，驚訝地看向我，眼中滿是詫異，似乎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著痕跡地按住他的手，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用意。
雖然這是我和謝雲禾第一次見面，可短短接，我便看出是個極其高傲的老太太。
為警察，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況下，我不能直接提及劉建軍涉嫌殺人的事，但旁敲側擊，套取線索還是可行的。
的話雖不能直接當作呈堂證供，卻極有可能為案件偵破的關鍵線索。
“你在胡說什麼！”謝雲禾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他變什麼樣，和我有什麼關系！”
“劉建軍的父親早早就去世了，這些年都是您一個人把他拉扯大。他如今走上歪路，您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當初的街坊鄰居可都說，您本不懂得如何養育孩子，才導致他格沉默，不說話。”我不不慢，繼續施。
“一派胡言！他天生就是那副德行，隨他那個丑得不堪目的爹！那些鄰居都是些沒見識的人，他們懂什麼！一個個不過是嫉妒我，才在背後編排我。”謝雲禾緒愈發激，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乘勝追擊，“都說人本善，孩子出生時就像一張白紙，往後的品如何，全看父母如何教導。要是您沒有好好引導他，他自然容易長歪。所以，謝大娘，您可別把責任都推到一個已經去世的人上，這樣對他不太公平吧。”
“那對我就公平了嗎？”謝雲禾憤怒得渾抖，猛地站起，手指直向我，厲聲喝道，“我從一開始就不想嫁給他！結婚那天，我苦苦哀求他放過我，甚至承諾以後賺的錢都給他一大半作為補償。可他呢？他本不聽，還強了我，這才有了劉建軍！”
“他有個當強犯的父親，就算以後變強犯，我都不覺得意外！我告訴你，我可是學生的，這種人的基因，注定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劣質的！你沒看到他那丑陋的鼻子嗎？我長得這麼出眾，他卻沒一點隨我，全隨了那個強犯父親，這就是鐵證！他的基因就是劣質的，他注定會為一個卑劣的人！”
謝雲禾的怨氣如洶涌的水，幾乎要將整個房間淹沒。
我能理解心中的怨恨，原本有著似錦前程，卻被命運無捉弄，被迫嫁給一個自己厭惡的男人，還在違背意愿的況下生下孩子，一生被困在這痛苦的牢籠里。
但對于所謂的劣質基因論，我實在難以茍同。
的確，從傳學角度來說，存在殺人犯的後代也有暴力傾向的可能，因為他們的某些基因可能導致格易沖，暴。
然而大多數孩子本質都是善良的，只要給予良好的教育和引導，一樣能長為正直善良的人。
歹竹出好筍，老祖宗留下的這句俗語，蘊含的正是這個道理。
“謝大娘，我覺得您說的有些片面了。基因對一個人的影響固然存在，但後天教育的作用更為關鍵。您在劉建軍的長過程中，教育有所缺失，他如今做錯了事，您多也該承擔些責任。這樣吧，我也不為難您，您賠償我一部分損失就行。”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聽好了，我早就和劉建軍斷絕關系了。他十八歲那年，我就把他趕出了家門。他年了，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他的事和我再無瓜葛！”
“可是，您現在住的這家養老院，費用可都是劉建軍在支付。”
“放屁！”謝雲禾徹底被激怒，直接了口，“這錢是我自己的積蓄，劉建軍什麼時候給我掏過錢？你們都給我滾，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想要把我們趕出去。
護工站在一旁，滿臉驚慌，手足無措。
好在謝雲禾還算朗，沒有什麼嚴重的疾病。
我見狀站起，“走吧。”
這場談話雖然短暫，卻讓我收獲頗。
首先，我確定了在劉建軍的長經歷中，母親謝雲禾非但沒有給予他應有的關，反而為他人生中的影，扮演著反面角。
從謝雲禾對劉建軍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嫌棄中，就能看出他們之間張惡劣的關系。
其次，謝雲禾提到劉建軍基因劣質時，著重強調了他的鼻子。
這無疑暴了一個關鍵信息，劉建軍小時候肯定因為自己的大鼻子，遭過謝雲禾的嫌棄與厭惡。
這也解釋了劉建軍為何對自己的大鼻子深惡痛絕。
最後，我發現劉建軍所殺害的那些害者，在一定程度上，都有著與謝雲禾相似的特征。
謝雲禾長相漂亮，鼻子高，而劉建軍卻沒有傳到這些優點，反而因長相隨父親備母親嫌棄。
他對母親充滿憎惡，卻又無法對母親下手，心的仇恨與扭曲不斷積。
為了尋求心理平衡，他開始尋找與母親相似的人，殘忍地割掉們的鼻子，以此來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需求。
種種跡象表明，劉建軍患有嚴重的心理障礙。
而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母親謝雲禾。
但站在謝雲禾的角度，也有自己的苦衷。
劉建軍是被強後生下的孩子，每次看到劉建軍的臉，就會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實在難以對這個孩子產生意。
更何況劉建軍的長相與強犯父親極為相似，這更讓心生厭惡。
覺得自己將劉建軍養到十八歲，已經盡到了作為母親的責任。
而劉建軍早逝的父親，在這場悲劇中同樣扮演了重要角。
他明知謝雲禾不愿嫁給他，也不想與他同房，卻還是強行將娶進門，甚至做出違背意愿的事。
他或許有自己的無奈與苦衷，但他的行為無疑是這場家庭悲劇的導火索，徹底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在這場悲劇中，沒有一個人是完全無辜的，卻也沒有一個人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他們在各自的生命里，都曾是害者。
而在他人的人生中，卻又不自覺地為了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