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汪洋再度組行小組,一同前往公墓。
至于張海他們,則是去調查當年負責此案的刑警們,了解更多的況。
汪洋坐在駕駛座上,發了車子。
他輕輕嘆了口氣,慨道,“咱倆又在一組了。”
我斜眼瞥了他一下,略帶調侃地說,“怎麼,跟我一組,你很不樂意?”
“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跟著你,又得出什麼意外。你那點子一個接一個,我都怕自己應付不來。”
話落,他又輕聲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接著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一件事?”
“知道什麼?”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平日里,我和汪洋流基本都圍繞工作,私生活方面幾乎從不提及。
我甚至到現在都不清楚他有沒有朋友,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麼人。
“上面表揚你了。”汪洋一邊專注地開著車,一邊說道,“說你為了完任務不惜付出自己的命,這種神值得稱贊。不過,也指出你的行為不夠謹慎,以後得更加小心。其實,上面對你的欣賞程度,遠超你的想象。昨天公安廳召開大會,領導一直在拿你當榜樣夸獎呢。”
“什麼大會?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昨天下午開的,每個月舉行一次的公安廳例會,基本上有時間的都會去參加,沒時間的就繼續忙案子。”
對了,那個時候我們正在挖掘林悠的墳墓,的確沒時間參加……
一路上,我和汪洋熱烈地討論著案子,不知不覺間,公墓便已映眼簾。
曾經公墓是由政府直接管理的。
但是這份工作環境孤寂,又因世俗觀念,人們覺得與墓地打道不吉利,所以常常面臨人手短缺的難題。
為了實現更高效的管理,政府索將公墓的管理工作,外包給了一家專業的喪葬公司。
這家公司不僅配備了專職的守墓人,還制定了一套系統且固定的工作流程,自接手以來,公墓的管理狀況明顯優于政府管理時期。
我們剛踏公墓,一位神嚴肅的年輕人便迎了上來。
他神冷峻,不茍言笑,周散發著與這里極為契合的氣息,“兩位警,您好。我們公司從十年前開始負責管理這片公墓。如果您二位想要了解當年的況,恐怕還得去政府大樓那邊查詢,他們應該保存有相關記錄。”
“多謝,我們了解,已經有同事去政府那邊取資料了。”
我們這次采用了兵分兩路的策略,這樣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節省寶貴的時間。
我掃視四周,隨意開口問道,“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況。你們這里有沒有經驗富的老守墓人?”
年輕人聞言,點了點頭,“有,張大爺就是。我們公司接手後,他就一直在這里工作,目前這片區域也是由他負責看管,我這就帶二位去找他。”
此時張大爺正全神貫注地清掃著墓,神莊重肅穆,仿佛在進行一場神圣無比的儀式。
他作極為輕,拭墓碑時小心翼翼,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不一會,墓碑就被清理得一塵不染。
看來他是真的熱這個工作,而不是為了討口飯吃那麼簡單。
“張大爺,他們是警察,過來找您了解些況。”年輕人提高音量,走到張大爺旁說道。
聽到這話,張大爺緩緩轉過,一臉疑,扯著嗓子問,“啊?警察?警察又要來掘墓了嗎?”
張大爺耳朵不太好使,說話聲音不自覺就大了起來,這一嗓子喊出去,如同平地驚雷,驚得周圍幾個零星前來祭拜的人紛紛側目,投來怪異的目。
我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一聲,也扯著嗓子回應道,“張大爺,我們那不是掘墓,是在破案,為了查清楚真相!”
“知道了,差不多一個意思嘛!你們要問啥?”張大爺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考慮到林悠當年在當地的影響力,老一輩的人很可能聽說過的事。
為了防止消息泄,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特意將張大爺帶到一偏僻的角落。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提高音量,“張大爺,您知道林悠嗎?”
“你說什麼?”張大爺沒聽清,把耳朵使勁湊了過來,“大點聲!”
“您認識林悠嗎?”我再次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問道。
“認識啊,我大侄就林悠。”
我強下心的無奈,耐心解釋道,“不是您侄,是那個鋼琴家林悠!”
一旁的汪洋心領神會,迅速掏出手機,翻出林悠的照片遞到張大爺眼前,補充道,“就是,當年很有名的鋼琴家。”
“哦,你說這個林悠啊,我認識。以前上過春晚嘛,當年可火了,我兒子以前特別喜歡。可惜喲,紅薄命!”張大爺慨地搖了搖頭,臉上流出一惋惜。
看來大爺還有文化,都會用語表達了。
“大爺,林悠的墓就在這片公墓,您平時負責看管,這幾年有沒有人來祭拜過呢?”
“沒有,哪有人來祭拜喲。”張大爺連連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自打我來這工作之後,就沒見過一個人來祭拜。這姑娘,真是可憐吶。”
我微微皺眉,“那有沒有人托您給燒點紙之類的?”
“沒有,不是跟你說了嘛,什麼都沒有。”張大爺的嗓門又大了幾分,“那個墓碑都是我的,周圍的雜草也是我拔的。要不是在這個公墓,有我照料著,換做荒郊野嶺,恐怕連墳包都找不著了。不過你們把那丫頭的墳墓給挖了,打算什麼時候把人家還回去啊?”
這話問得我一時語塞,頓了頓才說道,“我們還在破案,等案子破了再說。”
其實我心里清楚,大概率這尸骨是不會送回來了。
畢竟那本不是林悠,而是杜青雪。
目前,公安廳的同事們已經在全力想辦法聯系杜青雪的親屬,只是不知道是否能找到愿意認領的人。
如果能找到,希能真正地落葉歸,而不是一直頂著別人的名字和照片,在這公墓里孤寂地繼續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