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大爺一番深談後,我們對這里的況也有了較為全面的了解。
在張大爺負責公墓的這十年間,林悠的墓前始終冷冷清清,既沒有任何人前來祭拜,也未曾有人托他為林悠燒紙。
這不讓我心生疑,林悠的父母怎會如此狠心?
即便遠在國外,就真的對自己的兒毫無牽掛嗎?
他們骨子里還是龍國人,自深這里傳統觀念的熏陶,比如人死後要燒紙,只有這樣逝者在間才能過得安穩。
除非……從一開始,他們就知曉躺在這墓里的,并非自己的親生兒,所以才會表現得如此冷漠!
但也有可能是他們實在不愿,再回憶起那段傷心往事,選擇用這種看似無的方式逃避痛苦。
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能等他們回國之後才能揭曉。
我看了看日期,距離他們回國參加母校的百周年紀念,只剩下短短三天時間。
按照常理,他們大概率會提前一天回來,到時候可以見一面。
了解完公墓的況,我和汪洋回到車上。
剛一落座,汪洋便舉起手機,“政府那邊的資料已經拿到了,之前負責公墓的也是一位老大爺,可惜今年已經去世了。不過他還有個兒子,咱們要不要去見見他?”
“走吧。”我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咱們這個案子,如今線索寥寥無幾,想要偵破,只能靠大量走訪調查了。”
這個案子難度超乎想象,常規手段幾乎難以突破,只能一點點磨了。
我和汪洋一同前往那位已故守墓人的家中。
剛到門口,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便熱地將我們迎進屋,“快進來坐。”
“兩位警同志,實在不好意思,家里條件有限,沒什麼好茶招待,你們就將就著喝點。”他一邊說著,一邊略帶歉意地為我們沏茶。
“沒事,您別這麼客氣,我們不在意這些。”我微笑著回應,“我們這次來,是想跟您了解些況。當年您父親是負責城東那個公墓的,對吧?”
“沒錯,我爸以前就是那里的守墓人,不過早在十年前就退下來了。”
“那您父親有沒有跟您提起過一些事,比如說關于林悠的?”
聽到林悠二字,中年男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林悠,這個我知道啊!我當年可喜歡了,可是我們那一代人的偶像!我爸在那邊守墓的時候,我偶爾還會過去給林悠上墳,就盼著在下面能過得好。唉,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說不定早就投胎轉世了吧?”
投胎?
目前連到底是生是死,我都還沒弄清楚呢……
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水溫恰到好,能覺到他確實用心了,“當年林悠下葬的時候,您父親在現場嗎?他有沒有跟您說過當時的況?”
“這……這我還真記不太清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能記得林悠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我爸倒是留下了一些東西,你們看看能不能對你們的工作有幫助。我以前一直想當兵,為國家出份力,可惜條件不允許。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幫上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們盡管開口!”
話音剛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轉走進屋,去拿父親的。
沒過多久,他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陳舊的木箱子,積不大,看樣子里面裝的應該都是些小件。
箱子打開,映眼簾的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有相冊、筆記本,還有幾支鋼筆、幾枚徽章等等。
我戴上手套,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筆記本。
這本子是當年政府統一下發的工作筆記,紙張已經微微泛黃,邊角有些磨損,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翻開筆記,里面詳細記錄著每一個當初在公墓下葬之人的信息,時間、地點,無一。
中年男人看著里面的容,不慨萬千,“我爸工作起來特別認真,不管做什麼事都記得清清楚楚。我還記得我爸說過,人死為大,越是跟死人相關的事兒,越得仔細對待,要是馬馬虎虎的,那就是在造孽。”
我深有同地點點頭,這位老爺子確實值得敬重。
我繼續翻閱筆記,很快便找到了關于林悠的記錄。
上面清晰地寫著,林悠下葬的時間是1997年9月12日。
看到這個時間,我不一愣,也就是說,在死亡後不到一周就下葬了?
等等,這時間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轉頭看向汪洋,“之前我查看文件,上面寫著尸檢一共進行了兩次,這樣算下來,整個過程肯定要超過一周,對吧?”
汪洋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檔案里確實有這樣的記錄。”
如此一來,這個時間與當年檔案記錄明顯對不上。
老爺子只是個守墓人,并沒有作假的機,所以他記錄有誤的可能不大。
那麼,檔案存在作假嫌疑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我緩緩合上筆記本,對中年男人說道,“這些我要暫時帶走,作為案件的重要證據。不過你放心,只要案子偵破,我們一定會原封不地歸還,保證不會有任何損毀。”
“你們盡管拿去,我爸要是知道他的還能在這種事上發揮作用,高興都來不及呢!”中年漢子沒有毫猶豫,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遇到這樣積極配合的民眾,我們的調查工作自然順暢許多。
我捧起箱子,“太謝你了,要是這些證據能對案子起到關鍵作用,我會盡力為你爭取一些福利。”
“不用不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中年漢子擺了擺手,憨厚地笑著。
離開老守墓人的家後,我們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返回公安廳。
張海他們早已回來,見到我們,便迫不及待地匯報況,“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要麼已經去世,要麼年事已高,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我們還找了那幾位法醫,況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