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清晰地記錄下了廉安自殺的全過程,本無需過多調查便能定。
但是對于警方而言,有兩個關鍵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他手中的槍究竟從何而來,這不僅關乎案件的完整,更可能牽扯到非法槍支流通的重大患,是重中之重。
其次,為了確保公眾安全,必須對廉家展開全面搜尋,排查是否還藏有其他危險品。
廉安的家屬此刻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考慮到他們的緒,警方秉持人文關懷,并未立即展開搜查,而是先對他們進行安,給予他們一定時間來平復心。
我繞過緒激的家屬,獨自來到客廳,走到廉安的尸前。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腦袋四周跡斑斑,太有一個目驚心的彈孔。
槍支散落在一旁,警方已經將其作為重要證取走,并在周圍畫好了標記,以便後續調查。
這把手槍原本子彈是滿的,一共八顆,如今用了一顆,還剩下七顆。
從現場況判斷,在警方趕到之前,應該沒有人過這把手槍。
我的目在現場掃視一圈,最終落在桌上,原本放在那里的一封信不見了。
我立刻來一旁的警察,“之前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呢?”
“那應該是書,證科已經將它作為重要證取走了。沈警,您要看嗎?”
“看,先去幫我拿過來。”我戴上手套,跟著警察來到證科工作人員面前。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封書。
書上的字跡有些抖,似乎是在極度的緒波下書寫的。
“我瞞了林悠的事,長達二十多年。即便我清楚地知道林悠他們帶走了李教授的科研果,給國家造了巨大損失,我卻始終不敢說出真相。”
“因為他們以我的家屬命作為威脅,我不敢不聽從他們的擺布。這些年,我茍且生,心卻充滿了愧疚,每一天都活得不堪重負。”
“我一直期待著有警察來找我的那一天,原以為等不到了,沒想到真的等到了。現在,我終于可以解了!”
“我很抱歉,我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沒有為國家做出任何貢獻,反而間接危害了國家,我沒有面再繼續國家給予的福利,只希我的子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如果可以,我希他們能代替我報效祖國,家里只有這一把槍,是我很多年前得到的,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危險品,如果警方不放心,盡管去搜查,只求不要為難我的家人和孩子。”
書到這里就戛然而止。
每一個字都帶著負罪與解的決然。
我看著這些文字,心異常沉重。
這些年,廉安心不知被愧疚折磨什麼樣子,才會時刻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
我們前腳剛離開,他後腳就毫不猶豫地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顯然他已經在腦海中預演這一幕無數次了。
他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可從這封書里,能看出他的本心還是善良的,他的心一直在掙扎煎熬。
我將信件容逐頁拍攝下來,隨後起,準備拿給廉安的家屬看。
這封書的原件至關重要,得先作為關鍵證據留存,只有等警方完所有調查程序後,才能歸還給家屬。
我來到家屬所在的房間,將拍攝的書容遞到他們面前。
廉安的妻子看到那些字句,原本就悲痛的緒瞬間決堤,哭得更加傷心絕,“你說走就走,留下我們一大家子可怎麼辦啊!你犯了錯,不想著承擔責任,居然選擇去死,你這就是在逃避!”
旁邊的孩子眼眶泛紅,地摟著母親,聲音帶著哽咽,“媽,爸肯定也不想這樣的,他肯定是力太大了,實在撐不下去,才會做這樣的選擇。”
突然,廉安的妻子猛地抬起頭,目直直地看向我,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將我灼燒。
“是你,是不是你!今天你們警察來了之後,就出了這種事!如果你們不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話音未落,便瘋了似的朝我撲過來,那架勢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幸好周圍的警察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在前面攔住了。
“沈警也是為了破案,才查到廉安上的,你們不能怪他。”一位年輕的警員出聲勸解道。
“不怪他怪誰?誰讓他來的!他要是不來,廉安也不會死!”面容扭曲,緒激到了極點,“你要償命,你必須給廉安償命!”
我張了張,想要解釋些什麼,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幾個警員擋在了後。
“沈警,現在死者家屬緒太激了,您先回去吧。不過您放心,這事兒不是您的錯,沒人會找您麻煩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就辛苦你們了,這邊就給你們理吧。”
我心里清楚,現在我繼續留在這里,只會讓家屬的緒愈發激。
回到公安廳,汪洋已經聽說了現場發生的事。
他迎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沈澈,別往心里去,家屬只是太悲痛了,才會把氣撒在咱們上,等他們緩過神來,想清楚就好了。”
張海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誰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咱們只是正常查案,問心無愧,不會有事的。”
我打開手機,把拍攝的書容翻出來給汪洋看,“現在完全可以確定,林悠還活著。你向上級匯報完之後,上面怎麼說?”
“上面已經安排人手在國外展開調查,全力搜尋林悠的下落,看能不能確定的位置。咱們也不能松懈,繼續深挖線索。過兩天林悠的父母就回國了,到時從他們上尋找突破口!”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到了兩天後。
林悠的父母終于回國了。
但是他們徑直住進了學校安排的宿舍,考慮到百年校慶的重要,我們決定先按兵不,等明天校慶結束後,再找他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