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裴譽名就聽不到了，他只覺周圍忽冷忽熱，他累得連睜眼都費勁，直到聽見耳邊有人跟他說話。
“要不要？”聲音有點耳，但他想不起來是誰了。
“喂，你沒事吧？”悉的聲音又問。
裴譽名眨眨眼，看清面前站著的人，原來是那位小顧的警。
“什麼？”他不知道他過來干嘛。
“你要不要紙巾，”姓顧的警耐心不如曹磊，皺眉盯著他，“我看你臉上都是汗，這空調溫度開這麼低，有那麼熱嗎？”
裴譽名寵若驚接過紙巾，默默了把臉，剛才那種無力的恐懼還縈繞在腦海里，他一時有些分不清哪里才是現實，還是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一場噩夢？
這種不真實的覺直到曹磊回來，他才慢慢從剛才的恐懼中回神。
曹磊見他一臉無措和不安，看了眼手表，敏銳地問：“你又回去了？”
裴譽名想到扎在自己脖子上的剔骨刀，那種火辣的痛，整個人下意識瑟了下，最後他不不愿點了下頭。
曹磊見他沒主說發生了什麼，有些疑，按照正常邏輯，他如果想讓警方相信他編造的這一切，一定會迫不及待跟他描述“閃回”時發生的事，難道他在擒故縱？
曹磊沉默著等了會兒，見裴譽名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自己問了，“怎麼，這次發生什麼了？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說，難道沒有新線索？”
裴譽名還沉浸在被親弟弟失誤捅死的沉痛里，聽見曹磊的問話，打起神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弟為什麼騙我了。”
“哦？”曹磊立馬出興趣的模樣。
裴譽名深吸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他炒賠了很多錢，沒辦法了，才用我老婆出軌的事威脅，從那拿錢——”
說到這里時，裴譽名明顯有個停頓，他有點糾結要不要把弟弟也從陸冬那勒索錢的事說出來，這件事真的太不彩了，即使他從始至終都是這件事的害者，但親弟弟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簡直把他的臉也丟了。
即便面前問話的是警察，他仍覺得難以啟齒。
曹磊看出他的猶豫，當然，他剛才也從同事那拿到了幾位害人生前的銀行流水和消費記錄，從資金的流向，大也能推測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最主要的是，他其實比此刻的裴譽名知道的更清楚，他弟弟到底背著他做了什麼事。
“沒了？就這些？”他故意問道。
裴譽名低下頭，沉默半晌，才抿了下，說了，“我弟其實也從陸冬那拿錢了，他不敢告訴我他欠錢，只能從別人上想辦法。”
曹磊一個專業跟人打道的老刑警，怎麼聽不出裴譽名話里話外的偏袒。
他細細打量裴譽名，更加覺得面前這個人深不可測。
他看似在揭親弟弟做過的對不起他的事，但句句又都帶著對弟弟的維護，好像在有意無意暗示警方：你們看，即使我弟再混蛋，但我作為大哥，也不可能因為這些事就毒死他，我沒有殺人機。
“你從哪知道你弟背著你管白雪和陸冬要錢的？”
“是他們自己說的，”裴譽名老實道：“我去找他們對峙出軌的事，估計兩個人是為了惡心我，故意揭此事，讓我難堪。”
“炒的事也是你弟弟親口告訴你的？”
“是。”
“他有沒有說些別的？”
“什麼意思？”裴譽名沒懂。
“難道他說是炒賠的，你就相信了？”曹磊敏銳地指出，“畢竟他有騙你的前科，你沒再跟他核實一下？”
裴譽名想到當時的狀況，忍不住打了個冷，臉蒼白道：“沒有，還沒來得及，我就回來了。”
這回答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曹磊眼毒辣，當然能看出他有所瞞，于是追問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裴譽名忍不住抬手了脖子，溫熱的帶著生命力在流失的覺讓他印象深刻，他想到弟弟跟他搶刀時猙獰的臉，那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說不怨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失，覺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到頭來，他竟然幫著個外人對付他，就為了兩萬塊錢。
“老裴？”曹磊不可能等他一直沉默下去，適時出聲拉回他的注意力，“是難以啟齒嗎？”
裴譽名搖搖頭，低聲說：“是我有點沒緩過來……其實是我弟為了幫陸冬失手殺了我，我才回來的。”
“什麼？！”曹磊心里又是一咯噔，又來了，他三番五次編這種場景，難道是為了要合理化自己的殺人機？但要真是這樣，豈不就是承認自己殺人了嗎？
裴譽名要是真這麼打算，那他為何一開始不代，反而一點一點往出吐，這樣反而倒引起警方反。
曹磊在心里默默搖了搖頭，暫時將猜測裴譽名行為機的想法下去，他要讓裴譽名多說，俗話說多說多錯，既然他編瞎話，那就讓他編全乎了，等一會兒再專門重復地問他其中的細節，他不信他還能準無誤地答出來。
“給我說說這次你回去發生的事吧。”
裴譽名是打心底里信任曹磊，自從他被稀里糊涂帶進審訊室後，只有曹磊一個人愿意聽他說這些事，還幫他分析事的利弊，他覺自己遇到了特別會為別人著想的警察。
因此在跟他說完最難堪的部分，余下的事，他也都事無巨細地代了，就是過程中曹磊像是沒記住之前的細節，反復問過不先前發生的事，不過他都有條不紊地回答了，畢竟這些事都是剛剛發生的，他記憶猶新。
在他看來，曹磊聽完問完後也沒什麼特別反應，表很平靜，他雖然希這個他眼下最信任的人能共一下他，可人家畢竟是警察，想必見過聽過比這炸裂稀罕的事多多了，他這點事估計在人家心中也激不起什麼風浪。
當然，這完全是裴譽名一廂愿的想法。
實際上曹磊都快瘋了，他覺裴譽名再說下去，他都要相信那個什麼閃回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