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拿了醫保卡，但現在手沒結束，也抵扣不了。
押金沒按全款收，但也有小十萬，裴譽名拿著他爸的儲存卡，心里有些僥幸，幸虧他在救護車來之前，指揮他弟把卡找出來了，不過這次等他爸病好了，得提醒老人家一下，別再把卡放在床底下了，不然以他弟現在這種況，非得著把卡翻出來揮霍了不可。
“先生？”工作人員敲了下窗口，“聽見了嗎？這卡里余額不足。”
“余額不足？”裴譽名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能吧，這卡里有四十多萬呢。”
工作人員皺了下眉，“那再試一遍。”
結果還是同樣的結果。
裴譽名撓撓頭，不明白這是什麼況，他爸絕對不會花錢，他也沒有花錢的地方，卡里怎麼會連十萬都沒有了？
“不好意思，你能幫我再試一下嗎？先刷五萬。”
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撇了撇，把卡又拿了回去。
然而，還是一樣的結果。
這下裴譽名意識到了嚴重，他尷尬地笑了下，“那個，我一會再過來吧，這卡可能有點問題，我給銀行打個電話問問。”
打電話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是本人，裴譽名坐電梯直奔一樓大廳，找到臺ATM機，直接手查詢起來。
不查不知道，一查裴譽名才發現，他爸的儲蓄卡里竟然只剩下了十二塊錢！
這……
他呆呆站在ATM機前好一會都沒靜，直到後面有人他的肩膀。
“哎，哥們，辦完了嗎？辦完讓一讓，我這著急呢！”
“哦……不好意思。”裴譽名回頭道了聲歉，連忙將卡退出來走開。
他拎著布包再次上樓，心里轉過很多念頭，第一反應就是這里的錢會不會被他弟著轉走了，要不就是他爸背著他又換了一張卡？
還是他把錢花了？
裴譽名搖搖頭，花了應該不可能，他爸因為年輕時不管錢，平時兜里只有幾百塊生活費，多年下來打細算慣了，即使後來有錢了，他也舍不得花。
換卡也不太可能，他爸自打上了年紀，不論是去銀行還是各種營業廳，只要跟錢有關的，他都會找家里的小輩跟著，找過最多次的就是裴譽名，其次就是白雪，兩人都沒空時，才會找他們的兒裴曉蓓。
據裴譽名所知，他從來沒用裴譽跟著去過，至于為什麼，他從前還覺得是父親太過小心，阿雖不上進，但人老實本分，一家人還要這麼防著，讓人唏噓的。但如今再回頭看，他發現，原來這一家子里，就他最識人不清，連他兒曉蓓都明著暗著跟他吐槽過，說小叔做人不地道。
他越想越覺得這錢是被他弟轉走了，于是氣勢洶洶往手室那面走。
剛上樓他就見了從另一側走過來的弟弟，他語氣很不好地斥道：“你站住！不是讓你在那面等著嗎？你過來干嘛？”
裴譽一臉無語，“大哥，人有三急啊！我上個廁所你也要罵我？”
裴譽名瞪著他，嚴肅問道：“我問你，爸儲蓄卡里的錢都哪去了？”
“啊？你問我？”裴譽訝異道：“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我告訴你……”裴譽名原本要放兩句狠話嚇嚇他弟，但這時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白雪打來的。
他指著手室方向狠狠地說：“趕回去看著！”
直到他弟不愿往那邊走，他才接起電話。
“老公，你怎麼還沒回來？”白雪甜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像所有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裴譽名聽得心里十分難。
他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小雪，我在醫院，爸急心梗正在做手，需要十萬塊錢押金，你給我轉過來吧。”
“啊……”白雪驚呼了聲，“那，爸怎麼樣，沒事吧？”
“應該沒事，”裴譽名不想跟多說，催道：“你先轉錢吧，我這著急款。”
“……哦，行吧。”白雪頓了下，才答應道。
掛了電話，裴譽名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抹了把臉要下樓去繳費。
他坐著扶梯到二樓時，無意間看到一個悉的影走過，那人穿著紫碎花連，怎麼看都像是他兒裴曉蓓。
難道白雪告訴曉蓓了？
不能吧，就算告訴了，那來的也太快了！
裴譽名往前追了幾步，見那道影消失在婦產科的一個診室里。
裴譽名腦子當場像被大錘子掄了一樣，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差點踉蹌跪倒在走廊，幸虧手邊就是等待區的椅子，他扶住椅背，深呼吸幾次才將激的緒下。
他面無表往婦產科區域走，到了診室門前，連門都沒敲，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哎，你干嘛？這檢查呢，趕出去！”他一進門，就被里面一個助理醫生模樣的年輕孩擋住了，“你往哪看呢？再不走我人了！”
裴譽名眼睛直勾勾盯著檢查床上躺著的兒，裴曉蓓也被他爸突然闖進來嚇蒙了，連人都忘了。
良久才反應過來，弱弱了聲，“爸。”
助理醫生愣了下，指著裴譽名，“這是你爸啊？”
不過接著就看到這對父的臉不對，當下就明白過來，這父親很可能剛剛知道兒懷孕。
家庭部矛盾外人不好介，助理醫生當下也不攔了，機靈地後退幾步，回到自己老師旁邊。
裴譽名視線在機的顯示屏上一掃就明白了，不知道是出于職業習慣，還是單純地關心兒，他語調甚至很平靜，他問檢查的醫生，“幾周了？”
醫生當然也看出這位後進來的父親神不對，但這一切都跟沒關系，看了眼臉發白在檢查床上的小姑娘，淡淡道：“七周左右，已經有孕囊了。”
雖然他早就看出來了，但聽到這個結果，還是忍不住眼前又一黑。
“放松！別繃著！”醫生提醒道，才不管這對父到底各懷什麼心思，既然人還在檢查床上躺著，就得把這個檢查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