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勘察人員搜出用維生素藥瓶裝的氰化·鉀晶……”
裴譽名了，眼底閃過一抹曹磊沒注意到的幽，他暗暗慶幸，幸虧他記憶力還不錯，折騰了這麼久，都沒忘了曹磊說過的話，于是，他有竹道：“有的，還剩了一些。”
曹磊瞇了瞇眼睛，細細打量著裴譽名，似是不怎麼在意他的回答，他有種很朦朧的覺，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總覺得，認罪後的裴譽名，好像比之前更讓他難以看清楚了。
但這個念頭只淺淺掠過，他敏銳地抓住裴譽名話里的邏輯，問道：“按你說的，你將酒杯里的酒倒掉，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那你功將所有人毒死後，為什麼沒理掉瓶里剩下的毒藥，反而還留在你睡覺的臥室里，這不是更能引起警方的懷疑嗎？”
“……”
裴譽名這回不是表空白，腦子也差點格式化了，他確實注意到了前因，卻忘了還有個後果，腦子，但微，屬實是顧頭不顧腚了。
“那個……”他為難地皺了下眉頭，一時間想不出要怎麼解釋。
但曹磊卻得很，“老裴？回答我。”
“我，我……”裴譽名被催的有些慌，一著急脖子都紅了，這讓曹磊更加疑，這人，倒底是不是他殺的？
“嗯？”
裴譽名一咬牙，堪堪憋出來，“我其實是想讓你們覺得我是被陷害的，而且，那個瓶子不好理，我害怕之後你們再找到，那我就說不清了。”
這個理由倒是還算合理。
“那你把家里弄，也是因為這個？”
“是。”
“那按照你的想法，你最開始想把這件事嫁禍給誰？”
這個問題不好答，先不說他想沒想過，只要他答出來，曹磊肯定要追問細節，以曹磊目前展示出來的專業水平，裴譽名覺得自己沒兩句就得說餡。
算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沒想過，反正你們不能確定是我就行。”
又回避，曹磊忍不住用手挲下，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裴譽名明明已經認罪了，還是一副有事瞞的樣子。
他斟酌了片刻，終于問出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你殺他們的機是什麼？”
機？
這個可難住裴譽名了，他思考了下如果隨便編一個能唬住曹磊的可能，好像幾乎為零。
可他真是沒想到，一腦認下罪後，還要回答這麼多難題。
如果他現在反悔，曹警會不會想掐死他？
如果他真想掐死他就好了，那樣他也就不用絞盡腦配合他審訊了。
想到這里，裴譽名的心比剛才還要沉重，他在那個閃回的世界里，還能一賭氣一躍而下，而在這里，他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帶隔板的大鐵椅子，又瞟了眼對面的曹磊，真是想撞墻都做不到。
“嗯？”曹磊見他半天沒有開口的意思，又追問了聲。
裴譽名剛想破罐子破摔隨口扯一個，眼前突然閃過一道悉的亮，那一刻，他竟然有些。
孩哽咽的聲音接著傳來，黑男咄咄人的臉近在眼前。
裴譽名原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回家，他現在一想到白雪，一想到那個到充斥著謊言的屋子，甚至會有生理的反胃現象。
就在他正沉浸在自己的灰暗世界里時，旁的吵鬧聲卻越來越大。
裴譽名正想躲遠點，結果那個一直他的孩不知怎麼突然就沒聲了，裴譽名下意識看過去，就看見那個黑男正死死拽著孩細弱的手腕，看樣子是要往門邊拖，同時里也不干凈，雖嚷嚷著要帶孩報警，但每一句後面都要加上半句對孩的辱。
霎時間，一沒由來的怒氣驟然沖上頭，裴譽名雙頰因為憤怒繃得極，他大力撥開旁著的乘客，一路收到好幾聲抱怨，但他都好似沒聽到，直直奔著黑男和孩過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猝然推了黑男一把，這一推，因為過于憤怒的原因，他用了十力，當場就把黑男推撞到了門上。
說來也是巧，地鐵這時正好減速完停了下來，黑男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地鐵門就應聲而開，他本來背部正倚著門半躺著，這下整個上半直接倒出地鐵外。
突然發生這一變故，把黑男的臉都嚇白了，就在他手拄著地面想要站起來時，裴譽名一大步從他上出去，在周圍乘客驚訝的目中，手死死拽住黑男的領，就這麼將他直接拖了出去。
等地鐵工作人員反應過來要去攔時，裴譽名已經將黑男拖到對面，從他的面部表看，他是一點沒留力，黑男全程也在拼命反抗，但愣是連站都沒站起來。
他們後，除了工作人員追趕，還有一大群乘客跟在後面瞧熱鬧，裴譽名鐵了心不想放過他，然後，他就這麼拖著黑男，在一半看熱鬧，一半擔心的人的注視下，直直跳進了對面的地鐵軌道里。
“…………”
整個地鐵站因為他這一不要命舉，徹底沸騰起來，站所有工作人員都嚇壞了，好在都過專業訓練，一邊聯系下趟地鐵不要進站，一邊齊刷刷跳下去救人。
當然，最蒙的還是作為當事人的黑男，下面的鐵軌跟地面高度差雖然不算高，但那下面可都是實打實的鋼鐵水泥，黑男就這麼被裴譽名拖下去，當場就摔得差點嘔出一口老。
幸虧站工作人員反應快，不到三分鐘，就將裴譽名和黑男都拽了上來，雖然驚險，但好在沒有什麼傷亡，就連下趟車都沒耽誤。
直到地鐵執勤警察將二人都帶走，三號線才逐漸恢復往日的擁和平靜。
上了警車後，黑男因為心有余悸，拒絕坐在裴譽名旁邊，最後還是民警大哥厚道，主坐中間將兩人隔開。
但黑男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每每裴譽名淡漠空的目掃過他，他都忍不住一激靈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