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問詢還在有條不紊進行，外面卻因為裴譽名提供的線索忙翻了天。
還留在案發現場的偵查員們，第一時間將裴譽名家附近的幾個垃圾桶從垃圾車上截了下來，嚇得大半夜收垃圾的司機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一下車就自抱頭蹲地上了。
十幾個人帶上口罩手套翻垃圾，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太好，還是死者顯靈，第一桶里就翻到了蘇瑾拿的那束花的外包裝，偵查二組組長拎著淡藍的包裝紙，激的差點哭出來。
事實證明，裴譽名猜對了，那束花果然有問題。
偵查人員在花束外包裝上找到幾多余的明膠帶，上面明顯有黏過其他東西的痕跡，而且經過比對，也證實了上面的指紋都來自蘇瑾一人。
雖然這個發現不能當直接證據，但好在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破案只是早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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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譽名帶著滿心的疑問下了地鐵，找到真兇并沒有想象的激，他明明是害者，但卻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蘇瑾。
不過，無論是曹磊還是他自己，都有很多疑問需要蘇瑾這個當事人來解答，他站在樓下，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拿出手機，給蘇瑾撥了個電話。
蘇瑾說馬上到，正在地下停車場停車，裴譽名想了想，說：“你等著，我去找你。”
說完也不等蘇瑾同意，直接掛了電話。
裴譽名在小區停車場找到蘇瑾，兩人面對面了，他卻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
“師兄？你沒事吧？”蘇瑾疑地看著他。
裴譽名攥著拳頭，話幾次涌到邊又咽了下去，生生憋出一臉糾結。
“你有話跟我說？”蘇瑾猜道。
裴譽名點點頭，“是，我……想問你點事。”
蘇瑾見他如此嚴肅，表也開始凝重起來，試探著問：“是跟白雪有關的事嗎？”
裴譽名嘆著氣搖頭。
蘇瑾眼睛一亮，“那你是想說我們之間的事？”
“我……”裴譽名神復雜看著蘇瑾，斟酌半天，才說：“你是不是很恨我？”
或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蘇瑾有些驚訝，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尷尬地說：“師兄，你為什麼這麼說啊？”
裴譽名深吸一口氣，視線越過蘇瑾看向車副駕駛，斟酌道：“我知道你今晚的打算，師妹，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有什麼事我們不能當面說開呢？”
在近距離觀察下，裴譽名看到蘇瑾勉強彎起的角在不自覺抖，似是費了好大力氣才住心的震驚，明知故問道：“師兄，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裴譽名繞過，直奔副駕駛，一開始蘇瑾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干什麼，直到裴譽名拉開副駕駛的門，把那一大束百合拿出來，蘇瑾的臉頓時嚇得慘白。
“別！”蘇瑾邊喊邊往過來，聲音因為太過張變得尖細，“你要干嘛？那花不是給你的！”
裴譽名背過麻利解開包裝紙外面的緞帶，輕輕一抖，里面綁在一起的花束就掉在了地上，但他沒去撿，他記得曹磊說過，花本是沒問題的，那問題就應該出在包裝紙上。
“裴譽名！”蘇瑾急的直呼他大名，手要過來搶他手上的包裝紙，被裴譽名側躲過。
“你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這里面藏了什麼，你這麼著急？”裴譽名將包裝紙在車頂鋪開，一眼就看到下面那張中間好像粘著什麼東西，他掀開上面的，果然看見有三個明的小號封袋并排被固定在上面，其中兩個是白顆粒狀，一個是淺藍末狀。
裴譽名打眼就認出來，白的不用說，一定就是氰·化鉀，至于淺藍的那袋，應該就是安眠藥碾碎後的末了。
“這是什麼？”
裴譽名指著包裝紙上的封袋質問，但沒拿下來，氰·化鉀是劇毒的藥，皮沾上都能中毒，封袋看著嚴實，萬一扯破可就不好弄了。
蘇瑾驚恐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眼里滿是不可思議，里不停念叨著：“你怎麼會知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裴譽名一臉痛心地看著，“真的是你……”
眼看人贓俱獲，蘇瑾從來都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既然已經被發現，反倒冷靜下來，默默從裴譽名手里出包裝紙，在他困的目中，重新將花仔細包了起來。
裴譽名全程沒說話，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蘇瑾將花束放回副駕駛，這才冷漠地看向裴譽名，“你想知道什麼？”
裴譽名被這麼一問，反倒有些退，他後退一小步，猶豫半天，才問出口，“你為什麼這麼做？”
蘇瑾揚起一側角，出個嘲諷的笑，“師兄，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你就這麼問？”
話到邊，裴譽名還是沒說出口，他看了副駕駛一眼，說：“我知道那個白的是氰·化鉀。”
看蘇瑾的表并沒多意外，反倒問起裴譽名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不用管，師妹，我就想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知道你懷孕的事，你如果需要我負責，完全可以跟我說，你為什麼要……”
“你閉！”不知道被裴譽名哪句話刺激到了，蘇瑾突然尖起來，“你負責？說的好聽，哪次不是白雪勾勾手指你就去找了，師兄，你哪里都好，但就這一點，唯一一點，我夠了！我不了二十年前你選白雪，二十年後，就算知道出軌，你還是選！你們都選，好，那我就全你們。”
“如果我這次不選了呢？”裴譽名神悲傷，看向蘇瑾的眼神里有憐憫和自責。
“你什麼意思？”希冀的從蘇瑾眼中一閃而過，接著都變警惕。
裴譽名搖搖頭，無奈地笑了下，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將里面的花束拿出來，對蘇瑾說：“走吧，上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蘇瑾跟在裴譽名後，一路盯著他的背影，像是要看進里面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來之前已經下定決心了，但這一刻，心里突然就沒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