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看見兩人一起進門,明顯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接過花,笑著跟蘇瑾打了個招呼。
蘇瑾勉強出一笑容回應,沉默著跟白雪進了廚房。
因為這兩個人的原因,這次飯前的氛圍格外沉悶,陸冬幾次跟裴譽名搭話,都沒得到回應,最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給癱在沙發上喝可樂的裴譽普及紅酒知識,差點把他講睡著了。
不過陸冬到底沒白顯擺,一群人圍著餐桌剛坐好,裴譽就吵吵著要喝陸冬帶來的那兩瓶酒,不過最後被白雪以醒酒為由阻止了。
裴譽名這次主去把酒醒了,回來後竟破天荒主提了一杯,連陸冬看向他時的眼神都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結果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裴譽名舉著酒杯站起來,架勢擺的足,但說出來的話卻很不好聽。
“我提這杯酒不是為了歡迎你們今天過來,也不是為了謝誰,道歉也談不上,畢竟有些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的,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沒有半點摻假,如果哪些地方跟你們想的不一樣,你們也不用質疑我,因為沒有人能比我了解我自己的想法。”
白雪難得見裴譽名如此嚴肅,忍不住了他一聲:“老公……你……”
裴譽名沖搖了搖頭,“先讓我說吧。”
他仰頭將杯子里的酒喝干凈,這才重新坐下。
“如果要說清楚,其實應該從二十年前說起。”裴譽名快速瞟了眼蘇瑾,兩人視線接後,他像是害怕什麼似的,又飛快低下了頭,“我一直都知道蘇瑾暗我,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我實習,恰好選到了當時蘇瑾父親蘇院的門下,一方面有我個人能力的原因,還有一方面其實也是疏通了些關系的。”
說到這里,裴譽名輕輕笑了下,那笑容里帶著淡淡的嘲弄,“想不到吧,陸冬,我不是不會結,只不過結的比較晦而已。”
“蘇院撮合我跟蘇瑾之前,我就料到會有那一天,我們順理章在一起後,我并不主,主要是人言可畏,怕別人在背後說我借著和蘇瑾的關系上位,但實際是,在我們那段短暫的關系里,我確實得到了一些別人花錢都買不到的利益跟機會,但我卻從來沒承認過,還把它們都當是我靠自己實力得來的。”
“尤其是後來認識小雪後,更加深了我這樣的想法,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理直氣壯拋棄蘇瑾,跟小雪在一起。”
如果裴譽名此時抬頭,就會看見,餐桌前有一個算一個,除了他,所有人的都因為太過吃驚無意識張開了。
不過這種近乎自毀的剖白方式,尤其他曾經還是那麼孤高自傲的一個人,這簡直比拿刀割他的還讓他痛苦,但同時,也讓他有了一種自般的爽快。
“剛見小雪第一面時,我就知道,之後一定會來找我,人的心思其實很好猜,其實不人,男人也是一樣,在固定的圈子里,所有異的目,總是會不由自主盯著最優秀的那個人,而我當時就是被盯的那個。旁人都以為我不知道自己歡迎,其實我一直心知肚明。”
“所以,當蘇瑾有意無意提醒我跟小雪保持距離時,我故意把的話當耳旁風,我怎麼會躲開,我不得小雪自己送上門來。”
裴譽名到了妻子的視線,這次他沒有回避,反而看了白雪一眼,苦笑道:“沒想到吧,你把我當獵,自己卻先了獵。”
白雪了,最終沒說出什麼。
因為知道,裴譽名說的都是實。
裴譽名再次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對自己這個人的否定,“那段時間,蘇瑾應該是已經預到,我們的關系終究會結束,所以,用自己的生日當借口……以為我那天喝醉了,其實讓我陪慶祝生日時,我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跟發生關系,那時我已經決定要離開跟小雪在一起,如果我們之間發生什麼實質的關系,我不可能為此負責,但最後,我還是沒把持住自己,甚至連避孕措施都沒做,我仗著蘇瑾對我的喜歡,肆無忌憚地傷害,卻沒有半句怨言,而我,只是愧疚了那麼一會兒,甚至在蘇院因為我們分手後收回他給我的機會,還怨恨過,直到後來為我求,我功留在了院里,我才慢慢原諒。”
“你知道我……”蘇瑾雖然已經被他坦白的實打擊蒙了,但還是沒忍住問出來。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求的,”裴譽名承認道:“因為除了你,沒人能在蘇院那說上話,即使能說上,也沒人愿意幫我,我走了,對別人來說就多了一個機會。但我從來沒打心底謝過你,因為我覺得那是我應得的,我把所有的機遇和資源,都歸結為我的個人能力,且這麼多年都深信不疑。”
“大哥你別這麼說自己……”裴譽有些聽不下去了,在他的心里,這麼多年,他的大哥都是優秀的代名詞,如果他都不算優秀,那他算什麼。
裴譽名沖他擺了下手,“你先別說話。”
裴譽只能悻悻閉上。
“我跟小雪在一起後,因為工作上跟蘇瑾總能接到,經常會有邊人搬弄是非,一般的閑話我是不在意的,但有些話傳到蘇院耳朵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為了能減這樣的影響,就故意把蘇瑾介紹給陸冬,當然,當事人當時是不知道的,”裴譽名看了陸冬一眼,“不過後來,你應該猜到了吧。”
陸冬尷尬地笑了下,沒想到裴譽名連這種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事也說了出來。
“我當時心里其實是抱著一陸冬會吃癟的僥幸的,但沒想到蘇瑾竟然真答應了他,而且兩人迅速辦了婚禮,連蘇家的長輩都沒反對,”裴譽名又瞄了陸冬一眼,最後看向蘇瑾,“說實話,我那會兒還有點生氣來著,但現在想想,你應該是因為懷了我的孩子,才著急結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