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震驚地看向蘇瑾,“你……”
白雪搶先一步問出口,“什麼?!你什麼意思?什麼孩子?”
裴譽名深吸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子軒,其實是我的兒子。”
“你……你胡說什麼!”陸冬第一個出來反對,滿臉不可置信,“老婆,他……他是胡說的吧。”
蘇瑾完全沉浸在以裴譽名為視角的往事里,幾乎對陸冬的質問無于衷。
“你……你跟蘇瑾,你倆竟然生了一個兒子?”白雪驚訝的直接站起來。
“不可能!子軒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陸冬也激地跟白雪一起起。
裴譽名神復雜地看著他們,無奈道:“你們先坐下聽我說完!”
“聽什麼聽?你先把這件事給我解釋清楚!”白雪怒了。
“對!”陸冬在旁邊幫腔。
裴譽名有些不耐煩,瞥了眼桌尾的兒,心一橫說:“那要不你們倆先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曉蓓跟我一點緣關系都沒有?”
“啪嚓!”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是裴曉蓓因為太過震驚,將手邊裝果的玻璃杯到了地上。
幾個大人同時聞聲看過去,無論是名義上的親爹媽,還是實際的親爹,最終都沒說出來半句安的話。
整個屋子陷了真空般的寂靜,除了裴譽名,人均腦子都快燒冒煙了,良久,白雪跟陸冬對視一眼,緩緩又坐回位置,裴譽名這才重新將話頭找回來。
“至于我跟小雪的婚姻,實話實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才是既得利益者,也因為結婚的對象是,我才能安心的當這個既得利益者。”
雖然白雪因為裴譽名一句話了鋸葫蘆,但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什麼意思,我怎麼了?”
裴譽名嘆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你依靠我生活,沒有固定正式的工作,娘家也是普通人家,沒法托舉你,你跟蘇瑾不一樣,你離開我,生活必定要更困難,所以,我在榨你的時候,才會肆無忌憚,即使我們總因為家里的事分配不均吵架,但在我的心里,你不可能因為這些就離開我,過後只要給你個臺階,你一定會下來,我明知道你跟我吵架是想解決問題,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本不想解決那些問題,解決需要改變,需要我費心思花時間,而我不愿意,所以才會每次都敷衍了事。”
“你真是這樣想的?”白雪到不可思議,二十年的枕邊人,此刻看起來倒像是陌生人。
“是,”裴譽名苦笑了下,“我把我爸我弟,還有曉蓓的事都推給你,自己當甩手掌柜,還用工作來搪塞你提出的各種要求,其實每次吵架你說的就是事實,我寧愿花一整天給同事代班,也不愿意花一個小時在家里人上,因為我的虛榮心需要外人的肯定來滿足,但對于家里人,我不太在意你們的態度,因為對我來說,我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我把自己放在高的位置上,不愿意去猜度下面人的心思。”
“你……”白雪被他說的幾乎坐不住,看樣子十分想趁著這個機會為自己爭辯幾句,但卻被裴譽名提前阻止了,“小雪,先聽我說完,如果一會你還愿意說點什麼的話,相信我,你會有機會的。”
白雪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聽話把頭轉到一邊,看樣子被他的這番話氣得不輕。
“還有,我們兩家人能往這麼多年,也是有原因的,”裴譽名再次看向陸冬,“拋去你跟白雪的關系,我其實一直對蘇瑾的心思心知肚明,也因為的關系,我在醫院里混得如魚得水,這些我一直都知道,但從來沒表過,直到前段時間我發現小雪出軌的事,我故意將這件事告訴蘇瑾,試探的態度,利用來排遣當時的苦悶和挫敗,我自始至終都沒考慮過對負責,因為我知道不會對我死纏爛打,即使再難,也會自己忍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蘇瑾滿臉不相信。
裴譽名哀傷地看著,繼續說:“師妹,真的,這些都是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也是我自己都不愿意面對的想法,我說出來,不是想求誰原諒,也不是良心發現,我只是夠了自己的懦弱和不作為,我之前一直認為是小雪毀了我們的家,毀了我們平靜幸福的生活,但早在二十年前,其實我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活毀掉了,我種下了這樣的因,活該得到這樣的結果,雖然現在說出來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但我真的不想再逃避了。”
“不,你是故意這麼說的!”蘇瑾仍舊無法接,“你就是想讓我失,讓我自己主退出,對不對?”
蘇瑾此刻緒有些歇斯底里,跟平時溫和沉靜的形象大相徑庭。
陸冬神復雜地看著自己老婆,一句質問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向來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就算他此刻提出離婚,蘇瑾都不會說一個字挽留,況且,他從來都沒想過離婚。
裴譽名也沒想到蘇瑾會這麼執著,但事已至此,他不想再用說謊來維護自己那可笑的自尊,“不對,這就是真正的我,自私懦弱無恥,師妹,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自始至終,你喜歡的那個我,不過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我,那個才不是真的。”
“然後呢,你用這種借口推開我,你還是要白雪是不是?”蘇瑾從來沒如此激,憤怒和怨恨讓整張臉都變得扭曲,指著裴譽名大喊完,又指著陸冬和陸子軒,“還有你們,你們也都選擇,都被那張臉迷,你們這些男人,全部都是一個德行,就應該都去死!”
陸冬除了驚訝和茫然已經做不出別的表,倒是陸子軒終于忍不住拉住幾近崩潰的親娘,委屈地說:“媽媽,你說什麼呢?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蘇瑾譏笑道:“別以為拿裴曉蓓當借口,我就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麼?子軒,我是你媽,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跟裴曉蓓往,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想借由靠近白雪,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陸子軒震驚地迎著所有人的視線,最後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愧地低下了頭,連眼角余都不敢看向白雪的方向。
屋子里除了裴曉蓓,都是吃鹽比陸子軒吃過的米都多的人,他這個反應,看在別人眼里,就跟承認了沒什麼區別。
“我跟他可沒關系……”白雪頓冤枉,忍不住出聲給自己申辯。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裴譽名沒敢說的太明白,但蘇瑾哪里聽不出他的意思。
“對,還有你爸,你弟!他們全都站在白雪那邊,都幫著說話,要不是他們一直勸和,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原諒?”
“不是的……”裴譽名搖頭反駁,“是我一開始就在利用你。”
“你們……”白雪眼睜睜看自己老公跟別的人你來我往的訴舊,饒是再心虛,也忍不住出聲打斷,“裴譽名,你什麼意思,不應該先跟我解釋解釋嗎?”
裴譽名對于白雪再一次話有些無奈,他嘆了口氣,說:“小雪,我知道你跟陸冬的事,還有曉蓓——其實是陸冬的兒,我也知道你跟我結婚,只不過因為我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但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跟陸冬攪和在一起的,或許是因為錢,但有錢的人不,為什麼偏偏是陸冬,也就你自己知道了。”
裴譽名說這些的時候語調很平靜,他的目一一從所有人上掃過,但那里面沒有半點怨恨,只有濃濃的悲傷,他有預,一旦警方順利找到蘇瑾作為兇手的證據,曹磊對他的審訊也就結束了,而他離開了那間審訊室,還能再次回來嗎?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意外,這可能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見,他雖然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但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譴責你,我也沒有資格譴責誰,”裴譽名說:“所有已經發生的事,即使有些我沒直接參與,但我確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小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