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
“這些事，我自會安排，不勞您費心。”
厲老爺子看了看手機上的字，抬起頭來，盯盛暖。
“我記得庭舟跟你簽過婚前協議，你要是跟他離婚，你什麼也得不到，你嫁給他有七年了吧，人的一生，有多個七年，你甘心嗎？”
人的一生有多個七年。
如果活得久一點，可能還有下一個七年。
只是，這是最后一個七年了。
人生的最后七年，全部耗在了厲庭舟上。
七年前，厲庭舟要娶。
幸福得忘乎所以。
哪怕是簽婚前協議，也不覺得有什麼。
要，要厲庭舟，其它的，都不需要。
如今看來，很可笑。
回復厲老爺子。
“愿賭服輸。”
“你怎麼確定你一定會輸？從許書意出現，你爭取過嗎？”
這會兒，厲老爺子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挑明了許書意跟厲庭舟有關系。
盛暖無奈一笑。
“我賭了七年，拿到答案了。”
把手機上的字，給厲老爺子看。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厲老爺子站了起來，不想再與通了。
厲老爺子走出去，喊了厲庭夏。
厲庭夏把厲嘉許要吃的藥從包里拿出來，塞到盛暖手里。
“這是嘉許每天要吃的藥，你別忘了讓他按時吃藥。”
厲老爺子和厲庭夏離開之后，盛暖把藥給張媽。
張媽看到藥盒上顯示的都是小兒用藥，知道是厲嘉許的，便說：“太太，平時都是你給爺喂藥的。”
盛暖凝視著張媽看了一會兒。
張媽趕說：“太太，抱歉，我會按時給爺喂藥的。”
其實，像這種事，本來該是傭人做的，倒也不是張媽懶。
之前，盛暖想照顧好厲庭舟父子，所以才親力親為的。
盛暖走進主臥。
繼續剪的紙，只剩下一小部分。
剪完就可以裱起來，送去給容悅。
厲嘉許中午吃了些零食，然后喝了藥之后，就睡了，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
他聽到做飯的聲音，便從臥室里出來。
到了廚房，發現是張媽在做飯。
張媽笑瞇瞇地說：“爺，是不是肚子了？”
“我媽媽不在家嗎？為什麼不出來做飯？”
“可能在忙吧。”
厲嘉許跑到盛暖的房門，敲了兩聲門，便進來了。
“媽媽，你怎麼不去做飯？”
盛暖放下手里的剪刀，抬起頭來。
厲嘉許一臉的不悅。
“張媽不是在做嗎？”
盛暖打了手語。
“平時不都是你在做嗎？今天你為什麼要讓張媽做，你是不是不想做飯給我吃了？”
“誰做都不一樣嗎？”
盛暖依然還是很有耐心地打著手語。
厲嘉許覺自己很委屈。
他覺不到媽媽對他的了，生氣地鼓起腮幫。
他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手表響了。
他登時眼睛一亮，驚訝道：“竟然是書意姐姐。”
他趕接起電話，往外邊走。
“書意姐姐，我聽姑姑說你走了，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呢。”
厲嘉許滿是依賴的話語，像一細針，扎進盛暖的心臟。
他才認識許書意多久，就這麼喜歡許書意了。
盛暖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也可以傳。
“啊，你說我爸爸跟你一起過去了？嗚嗚嗚……你們為什麼不帶上我，把我一個留在家里，我也要去……”
盛暖才剛拿起剪刀，一刀剪下去，不小心剪到了手。
鮮紅的一下子溢了出來。
著食指上的珠，雙目無神。
怔怔地坐著，大約過了幾分鐘的樣子，厲嘉許又過來了。
“媽媽，爸爸要跟你說話。”
厲嘉許把電話手表開了免提。
厲庭舟淡啞低沉的嗓音從手表里傳出來。
“盛暖，嘉許想來A國，你訂張飛倫薩州的機票，帶他過來，我們結婚后，你還沒見過我外公，趁這次機會，來拜訪一下他。”
盛暖在電話里，是沒有辦法說話的。
如果付南城給打電話，說一句話讓看信息，他會把電話給掛了。
當然，會遇上一些事，他不需要發信息給，直接在電話里說完，這種事，就是通知，通知必須去做的。
這次也是一樣，說完之后，厲庭舟那邊就掛了電話。
盛暖看到手表屏幕上的名字是許書意。
他是用許書意的手機講的電話。
厲嘉許把手表重新戴好，突然依偎到盛暖邊，興高采烈地說：“媽媽，你現在就訂機票好不好？我們一會兒吃了飯就出發。”
厲嘉許靠得很近，盛暖聞到一抹雅致的香水味。
跟許書意上噴灑的香奈兒可可的味道一樣。
許書意今天早上走的，也就是說厲嘉許今天早上還跟許書意親昵地在一起。
盛暖著一臉帶笑的兒子，突然覺得好陌生。
的六年，比不過別人不到十天。
這讓何以堪！
盛暖的傷的手指，就在外面，厲嘉許仿佛本看不到。
“媽媽？”
厲嘉許收起笑容，疑地看著，“你聽不清我說話嗎？”
能聽得清。
但沒有回答，而是把手到厲嘉許面前。
食指上的，已經沾紅了整個指頭。
厲嘉許卻說：“媽媽，只是左手了傷，你可以用右手點手機屏幕啊。”
盛暖的心徹底地涼了。
沒有回答厲嘉許的話，走到客廳里。
左手著傷，手掌向上抬著。
準備去拿藥箱。
張媽端著一盤菜剛放到餐桌上，遠遠地就看到盛暖的手指出了。
趕在圍上了手，急急地跑過來。
“太太，你的手怎麼傷了？”
隨即，張媽便扶著盛暖，讓坐到沙發上。
張媽趕去電視柜下面，拿過藥箱，從里面取出一塊紗布，蘸了些酒，輕輕將盛暖指頭上的干凈。
張媽怕疼，一邊著，一邊輕輕地吹著氣。
盛暖的雙眸有些模糊。
在乎你的人，隔得遠遠的，也能看到你的傷。
不在乎你的人，你把傷口淋淋地放在他的眼前，他也會視而不見。
張媽低聲說：“還好傷口不深。”
張媽小心地理傷口。
厲嘉許不耐煩地催了一句：“張媽，你作快一點，我還在等著我媽媽訂機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