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等承宇出院後他倆就能離婚了。
一遍又一遍想象著兩人離婚後的生活,一直不痛快的心終于舒暢了幾分,緩緩閉上了眼。
接下來的兩天過得很平靜,到了周四下午謝承宇終于出院了,我卻不安了起來。
我們約定好出院當天就離婚,可之前離了好幾次都沒離,我突然有種永遠也不能離的恐慌之。
我知道,這應當只是杞人憂天而已,可我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我先回去了,兩小時後我們在民政局門口見。”
周文過來接他了,他畢竟剛出院,得回家休整一下拿上材料才能去民政局。
所以我們提前約定好,他和周文回去,我自己回家,到了時間直接在民政局門口見面。
我說完這句話後,打算離開,他卻住了我:“等一下。”
我頓住腳步,心里咯噔一下。
我本來就害怕不能離婚,臨走前他又了我一聲,我更害怕了。
我轉過,盡量平靜地問道:“謝總,怎麼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沒有說話。
我心里原本只有三分的恐慌,因為他的沉默,擴大到了五分。
“謝總,還有事嗎?”我又問了一句,“現在時間不早了,沒什麼事我們趕回去收拾吧。”
“你就這麼著急要離?”他問道。
這話說的……我當然著急離婚啊,之前不是已經問過一次了嗎?
但我不敢直接說“是”。
雖然不清楚原因,我有種覺,他不想看到我急于離婚的樣子,一時間我有些為難。
見我這樣,他突然不忍心逗我了,說道:“我住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待會兒一起去民政-局?”
我抬起頭:“這樣……可以嗎?”
其實我也想和他一起回去,盯著他拿材料,再一起去民政局的。
我不想這麼敏多疑的,可只有跟在他邊看到每一個步驟,我才能放下心來。
只是……我不敢提這種要求而已,沒想到他主提了。
“當然是真的。”他淡然道,“走嗎?”
“好的,我和您一起回去!”我立刻點頭。
我和他一起坐上周文的車,路上突然好奇,他為什麼對我提出這種邀請,他是不是看出我的擔憂了?
看來他這人也不算完全壞,他是時好時壞吧。
就這樣去了他的公寓,進屋後他去屋里換服了,我就在客廳里轉轉。
我慢慢地走到窗前,打量著周邊的況。
這就是他住了三年的房子嗎?
這三年來我每晚獨守空房時,都在想我的老公住在什麼地方,那里的環境怎麼樣,他躲到外面是不想看見自己嗎之類的問題。
我真的好想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啊,可這個愿一直沒能實現。
現在終于要離婚了,我頭一次看到了他的家,卻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了。
很快,他出來了,他換上了西裝外套和長,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說道:“我們走吧。”
“好。”
我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出了門。
這次開車的是周文,我和他一起坐在車後座,一人坐了一頭,中途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慢慢地開到了民政局。
之前離婚冷靜期結束時,我們沒去領離婚證,按理說離婚手續就作廢了,想離婚得再經歷一次冷靜期才行。
但謝家手眼通天,為我們保留了之前的程序,所以這次我們直接領到了離婚證。
這次離婚,我的覺特別不真實,主要是太快了,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我們就拿著離婚證走出來了。
站在民政局門口,我看著手里紫紅的本本,久久回不過神來。
期待了那麼久的離婚,本以為實現時過程一定是轟轟烈烈的,沒想到這麼平凡,就像一滴水落大海那樣,沒有掀起半分漣漪。
我默了默,將離婚證放進包里,準備離開。
“等一下。”
他住了我。
我轉過,問道:“有什麼事。”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出雙臂,抱住了我。
猛然被收進溫暖而結實的懷抱里,我怔了一下,一不自在的覺涌心頭。
“謝總,你這是干什麼?”
我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他卻將我摟得更了一些,還拍了拍我的後背。
“夫妻一場,總要告別吧。”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瞬間覺有些心酸。
夫妻……丈夫和妻子,多麼沉重的兩個稱呼,就這樣散場了。
對他而言,今天或許只是結束了一場有些荒謬的沖喜,對我而言,卻是終結了一場長達八年的暗。
八年,那是我的整個青春啊。
我眼圈紅了。
我狠狠地咬了下,將眼眶的熱意退。
“以後你有什麼事,依然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松開我後,他說道。
我點了點頭:“好的,多謝了。”
雖然上這麼說,心里卻在想,還是算了吧,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我看了眼灰暗的天空,打算離開。
我拒絕了他要送我回家的提議,打了個車自己回去了。
這一刻,我一點都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離婚後的高興,有的只是空虛。
我打開手機,把離婚證拍下來發了條朋友圈,關機吃了片褪黑素,睡了下去。
同一時間,他回到了辦公室。
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有一堆文件等著他理,可周文把需要簽字的文件攤開平放到他面前時,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就這樣枯坐了將近半小時,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盯著下方的車水馬龍,眸子一點點暗了下去。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
謝承宇回過頭,視線落到了電腦屏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上,原來又過去將近半小時了嗎?
他薄輕啟,說道:“進。”
許若辛推開門,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看上去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