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谷子的像,他在沖著我笑!
漆黑的夜,荒郊野嶺,一張像立在地上,本就已經是一件很詭異的事了,更別說這像的眼睛竟然還會流淚!
最恐怖的是,這像好像是活的一樣,當發現有人過去的時候,它竟然還會斜過眼睛來盯著你看,甚至還會裂開,沖著你發出那無比空幽的嬉笑聲!
我以前在大學宿舍的時候,不是沒有看過鬼片,也曾被電影里那些空靈的聲音給嚇到,但陳谷子像里發出的聲音,卻比我以前聽到過的都要恐怖詭異。
那聲音忽遠忽近,好像一時在對面山上,一時就在你的耳邊,對著你的耳朵嬉笑一樣,完全沒法用文字來形容那驚恐的。
原本就雙發的我,再也站立不住,直接一屁跌坐在下去,但還沒有挨著地面,我就被王先生手給拎了起來。
“你個小娃娃,一張像就把你黑到咯?”
王先生有些好笑的對我講,然後手在我兩邊肩膀上扇了扇,自下而上。
看見王先生後,我這才回過神來,指著陳谷子的像,結結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而我的手剛出去,就被王先生一掌給拍了回來,然後他就沒好氣的對我講,手不能指照,你爺爺沒給你講過邁?
我爺爺確實沒給我講過這個,但卻給我講過,不能指天上的月亮,否則月亮會從天上跑下來,在你耳朵後面劃一刀,讓你爛很久。
王先生見我愣在當場,于是問我,你剛剛想講麼子?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手指照,但我選擇聽王先生的話,沒有再手,而是聲音抖著對回答王先生,講,王先生,它…它剛剛斜著眼睛看我,還在沖著我笑!
王先生聽到這話,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像正前方,彎腰近距離對著像看了看後,這才轉過來對我講,你是不是眼睛看花咯,這像連眼睛水都沒得,啷個可能斜到眼睛看你?
沒有眼淚?
我急忙側過去,掠過王先生的子,看向他後的照,然後發現,陳谷子的這副像,竟然真的沒有眼淚!
所以剛剛真是我看花了眼?
不應該啊,我看的那麼清楚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會看錯?
念頭剛起,我看見陳谷子的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滿臉嘲笑!
我嚇得‘啊’一聲,下意識的就手指向像,還沒來得及開口,王先生就一步躥到我面前,手拍向我的手背,把我的手給拍掉,里還罵罵咧咧,講,你這個腦殼是魚腦殼邁,沒得記滴?
王先生這一掌扇的很用力,痛得我忍不住齜牙咧起來。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神驚恐的沖王先生努了努。
王先生見我這副模樣,估計我不像是假裝的,所以馬上轉過去,再次彎腰湊在陳谷子的像前認真審視了起來。
可我看的很清楚,當王先生轉的瞬間,陳谷子的角立刻恢復正常,雙眼目視前方,嚴肅莊嚴,跟平常的像別無二致。
這像還知道審時度勢!
完了完了,我要怎樣才能讓王先生相信這像真的有古怪?
王先生看了一陣之後,講,小娃娃,你莫自己黑自己咯,就算其它像都會出問題,他這張照也絕對不會。
可我真的親眼所見啊!怎麼就不會呢?
王先生講,因為陳谷子已經徹底不存在咯,它啷個可能會有古怪?
我想了想,講,你之前不是講這四周有很多人邁?萬一是其它人附到這像上頭呢?
王先生搖搖頭,講,除非那些人想再死一次,不然它們不得招惹這張像。
我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王先生講,因為這張像主人滴另一張像流眼睛水咯。
王先生這話說的很繞,但我還是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像流淚,就意味著像的主人要魂飛魄散,誰要是現在敢附上去,誰分分鐘就要魂飛魄散,沒有哪個人會干這種蠢事。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會看到像斜著眼睛看我,還沖著我笑?
王先生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就招呼我,講,那邊哈有一個坑,過去看看是麼子況。
因為當初刻井的時候挖出水來,所以兩個坑之間有一定的距離。畢竟當初的想法是,隔的遠一點,就能避免再挖出地下水來。結果自然是沒避開,前後九口井,井井出水。
即便那邊的墳坑里有水在反,但從頭井這邊看過去,也只能看個大概,特別是那半人高的黑影,我是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是什麼。
我跟著王先生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問王先生那是什麼。
王先生搖了搖頭,講,看不清楚,但不像是人,講不到有可能是座碑。
墓碑?
是了,如果是墓碑的話,的確符合這個高度。只是,這第二口井當初也是挖出水來了的,誰會在這里立碑?存心咒自家人不得好死麼?
王先生有些恨鐵不鋼的講,我講是座碑,是委婉滴講法,怕黑到你,你自己腦殼啷個不轉彎呢?
我還是沒懂,講,墓碑而已,這還能怎麼委婉?
王先生直接講,你忘咯,尸山碑。
這四個字一出,我頓時就不敢往前走了。
照他這意思,那黑影很可能本就不是什麼墓碑,而是一尸!甚至于,很大可能就是我爺爺!
要知道,陳谷子的百里尸碑,就是針對我爺爺來的,把我爺爺的尸弄一座碑,不正是陳谷子的計劃嗎?
說實話,大晚上的,看見一張詭異的像就已經快把我嚇死了,要是再看見我爺爺那張沒有皺紋,還帶著詭異笑意的紙臉的話,我是真不知道我的心臟還不得了。
但如果真是我爺爺,我又不能不管,還得著頭皮過去,幫我爺爺重新殮下葬。
可當我們走近了之後,眼前的場景讓我和王先生都愣住了----借著淡淡的月,我們清楚的看見,這半人高的黑影,既不是墓碑,也不是我爺爺,而是抬棺八仙之一的陳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