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調子雖然唱的優聽,但聽著聽著,我就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甚至昏昏然有些想睡覺。要知道,我可是才睡醒的啊!
所以我不得不打斷他的唱腔,然後驚訝的問他,講,你也會唱戲?
他反問,怎麼,難道我不能唱嗎?
我講,那倒不是,只是,為什麼他唱的我聽不懂詞,你唱的我卻能聽得懂?
他講,很簡單,因為他唱戲的本事,是我教的。
我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給這家伙上了一個說大話、吹牛皮的標簽。
船老板之前就說過,他唱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人能聽到過他唱的戲,我是第一個。既然如此的話,那船老板唱戲的世間,說也有幾十年了。
就算你小打娘胎里出來就會唱戲,怕是也沒有船老板唱戲的時間長吧!
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里話,直截了當的講,他以前只會哼個大概,前年才從我這里學會怎麼唱。
原本正在打架的船老板,聽到這話後,出時間來沖著我們這邊講了句,狗日滴,就因為學這個,老子上咯張哈子滴當,他要老子到這里守三年河壩,天天風吹日曬,這個天殺滴狗東西!
聽得出來,他對張哈子的怨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又被張哈子騙了幾十萬,心里自然有氣。----還好沒人去勸,怕是這氣他不撒出來,誰都勸不住!
于是我問小,講,你怎麼會唱戲,也是跟別人學的?
他搖搖頭,講,我以前無意間聽到過,還稀里糊涂的親自上臺唱過,然後就會唱了。
我有些詫異,聽到過并不稀奇,畢竟我就聽船老板唱過;但他說的親自上臺唱過,是什麼意思?
畢竟從船老板那里得來的信息可以知道,這戲是唱給死人聽的,只有死人才能聽得到。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能聽到?
還有,既然這戲是唱給死人聽的,又怎麼可能會扎臺演唱?可他說的自己親自上臺唱過,那豈不是在墳地里,扎臺給死人演唱?這尼瑪,那畫面我僅僅只是想想,就覺得異常恐怖。
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經歷的事,會比我經歷的還要更加恐怖詭異?
他淺淺的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溫文爾雅,但神之間,卻又好像帶著一淡淡的哀傷。他講,都是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我見他神暗淡,只好轉移話題,講,為什麼我能聽見戲?不是說這東西只有死人才能聽得到嗎?
他剝苞谷的作沒停,只是側頭過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講,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我瞳孔猛然一陣,再看向這溫文爾雅的男人時,心里充滿了警惕。
我在村子里遭遇的事,我并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我也確定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既然如此,他一個外地人,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在村子里所經歷的事?
還是說,他其實也是在詐我?
于是我假裝不知道,講,你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聞言并沒有什麼過多的表,只是回過頭去,專心的看著手中的苞谷,講,你來這里,肯定是想找張哈子幫忙。你要是連遇到麼子事都不肯講,你覺得張哈子肯不肯幫你這個忙?
我看了一眼張哈子,發現他還在和船老板纏鬥在一起,應該是聽到我們這邊的談話,所以他鎖住船老板的脖子之後,空對我們這邊喊話,講,幫個卵子,你沒看到老子現在忙得很邁?
因為說話讓他分了神,船老板掙了他的鎖頸,然後兩人又開始新一的手腳加----兩人的口頭禪你來我往,讓這安靜的院子顯得分外熱鬧。
雖然張哈子說的是現在沒時間,但我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如果我不說出實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幫我這個忙的。
而且王先生也代過,見到張哈子後,可以把村子里的事告訴他,但也只能告訴他。
在我看來,現在院子里還有三個外人,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事和盤托出。
坐在一旁的小似乎再次看穿了我心思,他講,你來這里之前,相信讓你來滴那個人已經跟你講過咯,張哈子五年前遇到了些事,所以,現在來找他幫忙滴人,都是我在接手理。我這麼講,你懂了邁?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還不懂,那我不就真的白癡了?
我不懂的是,張哈子五年前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王先生也說過這樣的話,當時我問他,他只說讓我見到了張哈子就都明白,可我現在就見到了啊,我還是一點都不明白。
所以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讓一個匠門的天之驕子,會心甘愿的躲在這山里干著替人算命的騙人行當?
還有,你跟張哈子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能幫他理事?還有,瞧你這文質彬彬的樣子,遇到事後你真的理得來?
王先生那材矮小,後背微駝的樣子,已經深我心。在我看來,天底下的匠人就應該跟他一樣,都是些其貌不揚的人才對。畢竟只有這樣,無路可走的他們,才會努力去學真正的匠。
這就跟學校里的漂亮生績一般都不好,是一個道理----長得漂亮誰還學習啊?那是渣們才會干的事!
當然了,也不排除長得好看,學習又棒的生,但那畢竟是數,而且一旦擁有值和績,那絕對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所以他小要是真有一匠,配上他這略帶哀傷的憂郁氣質,別說被富婆包養,至被萬千倒追,那絕對不在話下。又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窩在這山旮旯里,做張哈子的代言人?
沒有人不想功名就,除非他跟我一樣,從出生到現在,就甘心做一條咸魚。
小講,這是我欠他的,自然由我來還。
我很是詫異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震驚。我并沒有開口對他說任何話,可他卻準確的回答了我的疑問,這尼瑪不是讀心是什麼?
聯想到之前他們只是看到我,就知道我遭遇了什麼,我更加確信他們會讀心!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這群人未免也太可怕了!這讓我覺在他們面前,完全沒有可言!這和著子走在大街上,有什麼兩樣?!
小講,你放心,我們不會讀心,只是你剛剛臉上的不屑表告訴我,你認為我是在撒謊,并且認為我要是有真本事,不應該留在這里才對。
聽完他的分析後我震驚了,我發自肺腑的講,你們真的是人邁?從一個表就能分析出對方在想什麼?你們啷個聰明,是會沒有朋友滴!
小講,錯了,我并不聰明,相反,在他張哈子的眼里,我是一個十足的哈挫挫。只不過這五年來,見過的人多了,所以有些經驗罷了而已。
五年,又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那麼多?
我講,王先生也給我說過,說他五年前遇到了一些事,然後就從渝州搬到了這里。所以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從那之後,所有的事都是你在接手理?還有你為麼子講這是你欠他滴?
小講,五年前,他打開了一口不該打開的棺材,往里面看了一眼不該看到的東西,然後……他就變現在這樣,徹底瞎了。而這口棺材,本該是我去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