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只要那些桶裝水被黑塑料袋裹著,對方就必然會對打火機的火焰手腳。
我還是沒懂這其中的關聯,于是問,講,為什麼?
講,那些桶裝水是在哪里買的?
我講,加油站啊,怎麼了?
問我,講,我讓你搬上車之前,你以為里面裝的是什麼?
我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這二者之間的聯系是什麼了。
我講,所以對方和我一樣,也以為這里面裝的是汽油?
點點頭,講,我故意把每一個瓶子的蓋子都擰開過,為的就是造水瓶是二次使用的錯覺。再用黑袋子裝起來,不打開袋子去看的話,本不知道里面是水還是汽油。
所以這塑料瓶里,從一開始就是礦泉水,難怪我之前在外面點了那麼多次都沒有點燃----這不是廢話嗎,被水淋過的枯草怎麼可能點的著?
難怪吳聽寒那麼自信滿滿,說有辦法不讓山火擴大,原來一開始就知道這山火燒不起來,自然就不會擴大。
可是,我一次都沒點燃山火,對方難道就沒有覺察出異常來?比如懷疑這瓶子里裝的其實是水而不是汽油?
吳聽寒講,我們在畫外,對方又不在現場,只能通過你的行為來判斷這瓶子里裝的是什麼。你從一開始就認為這是汽油,後面的點火也是小心翼翼,對方自然不會懷疑。
我頓時恍然大悟,講,所以你讓我用衛生紙把鼻子給堵上,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我發現瓶子里裝的是水?
汽油是有氣味的,所以只要灑出來,用鼻子一聞,就知道是水還是汽油。把鼻子給直接堵住,我自然沒辦法通過分辨。而瓶子又用黑塑料袋裹著,也沒辦法通過來判斷。
倒出來後灑了一地,更加無法通過眼來分辨是汽油還是水。
不得不說,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了,簡直完!
可是,讓我里含著銅錢干什麼,我又不會傻到用舌頭去嘗一下這到底是汽油還是水。
講,讓你含著銅錢,是為了確保你不會說話,如此一來,就算你心思細膩,發現了瓶子里裝的是水,也沒辦法說出來,對方也就沒辦法知道這瓶子里到底是水還是汽油。不過我發現是我多慮了,以你的智商,本發現不了。
我覺吳聽寒在侮辱我,但我沒辦法反駁。因為從開始到吳聽寒抱著瓶子往車頂上澆,我都一直以為瓶子里裝的是汽油。
我講,還是有問題,我在外面一次都沒點燃,對方就沒想過我在畫里也有可能點不燃?要是我也沒點燃,對方本就不用對打火機的火焰手腳。
吳聽寒講,所以你知道我給你的打火機上,為什麼要在殼上刻那些條紋嗎?
我搖頭,很大方的講,不知道。
講,那也是用來迷對方的。其實就是隨便刻了個符篆,但因為你一直用手握著,對方看不到刻的是什麼,還以為是只能點燃畫紙的符篆,所以就不得不對火焰手。
頓了頓,看了一眼窗外的山火,講,其實我哪會那玩意兒,要是會,我還用心積慮的去證明自己是在畫還是畫外?對面那人,顯然是機關算盡慣了,小心,所以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機關算盡慣了,但我覺得你這個瘋婆娘平日里肯定沒工于心計,畢竟連打火機火焰這麼小小的細節,你都能考慮到位,要說你不會玩心計,我跟你姓!
我講,那也不對啊,我們在畫外的時候,對方沒辦法判斷這瓶子里的是汽油還是水,可我們進了畫里,難道對方還判斷不出來?要知道,到了畫里,就是對方的天下了!
吳聽寒聞言,頗為得意的笑了一聲,然後講,我現在給你一幅畫,黑黢黢的一團,你能給我判斷出里面裝了什麼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巧妙,實在是太巧妙了!
我忽略了畫作是沒有溫度這一點,也忽略了畫作是二維空間里的產,只要把表面全用黑的東西給擋住,里面就算藏了一把機關槍,對方都發現不了!
難怪吳聽寒要用黑塑料袋把瓶子給裹起來,為的就是不讓對方發現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很快,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我講,對方既然連打火機的火焰都能抹去和修改,難道就不能把你瓶子里的東西也給修改了?
吳聽寒講,還是之前那個原因,現在畫紙上有一團黑黢黢的墨點,就算我告訴你,這墨點下方是汽油,你能有什麼辦法把里面的汽油修改水?
好吧,這樣一來,確實沒辦法修改。難怪吳聽寒讓我吸汽油之前,也要把那橡膠管用黑塑料袋給纏起來,看來是一個道理了。
可是,倒出來之後呢,對方總有辦法修改吧?
輕蔑一笑,講,畫紙上的一點痕跡,你怎麼知道它是水漬還是油漬?
確實,汽油并不是家里的菜油豬油,落在畫紙上,和水漬一模一樣,不用鼻子去聞,本分辨不出來。但對方又不在現場,本沒法用鼻子去聞。
而要在畫外去聞,這一小塊地方在畫里看上去可能有一個籃球那麼大,但站在畫外看,估計也就指甲蓋那麼一小點地方,能聞出個什麼味兒來?
繼續講,再說了,就算聞出來是汽油又怎樣,對方能怎麼修改?是全部掉,還是烘干換掉?不管是哪種,你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來,即便不用我說,你那時也知道是在畫里還是畫外了。
吳聽寒頓了頓,又開口講,所以對方為了不讓你發現,又為了不讓你點著,唯一的辦法就是對打火機的火焰手,改畫上去的火焰,讓你能看見,但點不燃任何東西,也沒有丁點溫度。
我聞言忍不住苦笑一句,講,我原以為你是通過打火機沒有溫度,就判斷出我們在畫里,卻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還藏了這麼多彎彎繞。要是你不給我解釋的話,我想我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說完之後,我又搖頭嘆息一聲,說了句,這就是你們匠人的世界嗎?每時每刻,都在勾心鬥角,呵呵。
王先生是如此,吳聽寒也是如此,還有那個張哈子,三言兩語就能想出這巧妙的破解之法,必然更是如此了。
我不知道我這一聲苦笑里是不是帶著些許無奈,以至于吳聽寒聽了之後,見的沒有兌我,而是用比我更無奈的語氣對我講了句,其實像你這樣做一個普通人,無憂無慮,也好。
看得出來,為一個匠人,手握匠,工于心計,但其實也不見得比我過的開心。
我原本想要安幾句,但還沒說話,就當先用下點了點前面,講了句,畫沒了,開車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語雙關,到底是畫沒了,還是話沒了,只好閉上,按的指示發汽車,撥轉向燈,駛向前面漸漸顯出來的泥土路。
穿過燃燒畫紙的時候,因為車上提前被吳聽寒澆滿了水,所以全車上下毫發無損----在畫里看那火漫天遍野,但鉆出來後再側過頭去看,不過就是一幅普通畫卷在燃燒罷了。
車子沒開出多遠,我就發現太已經偏西,掛在山頭上隨時都有落下去的可能。
而我們也已經不在高速路上,而是在高速路旁邊的一條小道上,困住我們的那幅畫,應該就是從高速路上接駁,然後順延到高速路外,這樣即便是敗,也讓我們沒辦法繼續走高速。
因為這條小道比高速路要低上一人左右的位置,除非這悍馬能飛,否則怎麼也沒辦法再上高速。
吳聽寒冷哼了一聲,說了句終究還是被算計到了後,就雙手環,閉目小憩去了。
我倒是覺得還不錯,至對方沒有把畫卷接駁到懸崖上,那樣我們就算逃出了畫卷,也要摔下懸崖碎骨了。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對方把我們弄下高速,還替我們省了前面那麼長一段路的高速費,說也有四五十塊吧?----我突然想到一個發家致富的妙計!
我喊了一聲吳聽寒,然後問,能不能教我對景掛畫?
赫然睜開眼,一臉警惕的問我,你學它想干什麼?
我講,等我學會了,在下高速之前,設一個和高速旁邊小路接駁的風景畫,讓往來的車輛可以從我那里下高速,我只收一半的高速費,這樣一來,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掙幾十萬,一套房的首付就出來了啊!這種好事你敢想?!
我越說越興,覺自己過上有房有車的生活近在咫尺!
聽完我的話,我看見臉上的警惕瞬間消散,然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後,就再次閉目養神去了,不管我說什麼,都沒再接茬理我。
呵,真是個小氣的人,大不了我賺到錢了分你一半!
吳聽寒還是沒靜。
我講,要不三七也行,我三你七。
……
最多二八,不能再了!
……
一九!這是我最後底線了!吳聽寒,做人不要太貪心!老百姓也是有脾氣滴!
吳聽寒猛然睜開眼,神嚴肅的對我說了句,開門,解安全帶!
我以為又遇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所以都沒敢細問,就第一時間就按照說的做,正要回頭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就覺自己的子騰空而起,然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而吳聽寒那臭婆娘,一腳把我踢下車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看著漸行漸遠,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悍馬車屁,我突然明白了一個對我來說可以信奉一生的道理,那就是,在我打不過吳聽寒之前,我是沒資格在面前發脾氣的!
武力被碾不說,眼界智商也被制……
再一想到後還有小,還有那個曾和朝廷比肩的張哈子……這麼算下來的話,四舍五約等于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得過了……
姐,我錯了!
我不學匠了,你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