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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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的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閃電,一下子把王換的心照的通明雪亮。

一個人,既然能由年輕突然變的如此衰老,那麼反過來想一想,很有可能再從衰老變的年輕。

這一瞬間,王換明白過來,為什麼衛八那麼大本事的人,甘愿屈在西頭鬼市的食坊里做一個小販。只要找齊了所有的錯銀套合銅牌,就有可能找到那種杜青所說的白石頭。

很多事,都是一點通而萬點通,王換能猜想到,杜青給自己的看的那幾盤膠片中的畫面,實際上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沒有人會去琢磨如何把一個年輕人瞬間變老,他們只會嘗試如何把一個老人瞬間變的年輕。

但白石頭有這樣的功效,就需要再去嘗試,再去挖掘。一旦嘗試功,那就是傳說中的返老還

這世上的有錢人多了,很多有錢人一輩子什麼都不缺,唯獨缺時間,越是榮華富貴的人,越是不舍得死。如果銅牌找到了,白石頭找到了,再去反復的嘗試,直到嘗試出返老還,那種利益,是不可想象的。

“我其實,并不在乎這些。”王換頓時就明白了杜青的意圖,杜青拋出這麼人的一個餌,實則是要的釣住王換:“一個人能活多久,有定數。”

“若你覺得有定數,那就不會去找黃金骨頭了,找黃金骨頭,不就是為了抹殺定數?”杜青慢慢說道:“黃金骨頭,是那個道士留下的,錯銀套合銅牌,也是那個道士留下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那道士為什麼會有黃金骨頭,會有白石頭?”

杜青的話,讓王換有些心,在此之前,王換并不知道那個道士的任何況,就是在認識了衛八和杜青以後,關于道士的某些信息,才漸漸浮出水面。

黃金骨頭,就出自道士,如果能將這個道士所埋在時長河中的所有一切都尋找挖掘出來,那很可能比收集黃金骨頭還要有效。

“每個人都是凡胎,可這個道士卻能長出一副黃金一般的骨頭,他怎麼長出來的?修煉,吃藥?”杜青看著王換在沉思,接著說道:“若能把道士的過往都索清楚了,或許,黃金骨頭便不值一提了。”

杜青的確很會揣王換的心思,并不知道王換想要尋找黃金骨頭的目的,但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清楚。譬如一把紫砂壺,價值連城,但若是能找到燒制這把壺的工匠,那這把壺,也就變的可有可無。

“你手里現在有幾塊銅牌?”

“一塊。”

“你覺得找到九塊銅牌的希大一些,還是找到黃金骨頭的希大一些?”王換一聽杜青只有一塊銅牌,忍不住笑了笑:“別的散落的銅牌,先不提了,就衛八手中的銅牌,你能拿得到嗎?”

“我若只想要他手里的銅牌,只需一句話,他就雙手奉上,你信嗎?”

“我不信。”王換又笑了,很多談生意談合作的人,在合作之前,能把牛都吹到天上去,杜青應該不是個夸夸其談的人,可王換不相信,衛八會把和命一樣要的銅牌給

“我不想和他多說話,也不同你爭論這些。阿弟,該說的話,該給你看的東西,都說了,也都看了。我的意思,只是在西頭城這里找一個靠得住的人合伙,銅牌拿到,無論你要錢,或是要一份好,都可以商量。”

“我想想。”王換已經明確,杜青知道的關于銅牌,白石頭的事,衛八肯定也知道,如果真要合作,王換心底還是傾向于衛八。

“好,阿弟,你回去考慮考慮。”杜青站起,說道:“我就不留你了。”

“謝謝杜當家的好茶。”

王換走出船樓,順著搭在岸邊的跳板走下去,走到一半的時候,杜青站在船邊喊了他一聲。

“阿弟,我給你個忠告,你肯聽嗎?”

“什麼忠告?”

“你跟誰合作,都不要跟衛八合作。”杜青很認真的說道:“我聽人說,西頭鬼市十三堂的領堂,個個都是狼和狐貍一般的角,可我還是想告訴你,十三堂的那些人,在衛八面前,只是孩子。衛八比狼更狠,比狐貍更猾。你真的跟他合作,最後是要吃虧的。”

“杜當家的,謝了。”王換拱了拱手,走下跳板。杜青說衛八的不好,這很正常,如果現在有人暗地里找王換打聽十三堂的人,王換也不會說出一個好字。

王換回到西頭鬼市,想去找衛八問問,但暫時忍住了,他需要先把杜青的話,還有今天看到的那些畫面再消化一下。自己去跟人談事,事的大致來龍去脈,總是得想清楚的。

西頭城外,十三堂龍頭的大屋里,琵琶聲不絕于耳,彈琵琶的姑娘依舊彈著琵琶,大屋門口,七叔依舊微微瞇著眼睛,一邊聽琵琶,一邊煙。

大屋里面,飄著一說不出來的氣味,龍頭坐在魚池的跟前,手里卻沒有拿魚竿。他後有一張躺椅,躺椅上躺著一個小孩。

“把魚池清一清,這種味道太難聞。”

“聞慣了,便不覺得難聞了。”龍頭眼睛著魚池,頭也不回的說道:“就和你了幾手指一樣,初開始,一定不習慣,但日子久了,就會習慣的。”

躺椅上的小孩兒,卻咬著牙忍下來。他側過臉,看看龍頭的背影,直到這時候,小孩兒的整張臉才出。

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如同千萬壑的山巒地。他的眼睛很小,但眼睛里出的目,卻好像能看穿所有一切。

他的歲數,估計得有五十靠上了,只不過天生的侏儒材,只看背影的話,便覺得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這口氣,我忍不下了。”侏儒出手,他的手了幾手指,傷口被包扎了起來,但時不時還會有一陣一陣鉆心的痛楚襲來,他收回目,慢慢說道:“你若不管,我自己來料理這件事。”

“十三堂的招牌,多半要砸在你們手里。”龍頭鼻子,可能也覺得魚池里的氣味有些難聞,他掏出一塊手帕,在鼻尖,說道:“黃三響,鬼,曾虎,麻皮,都出手了,最後灰頭土臉的滾了回來。”

“十三堂的招牌若被砸了,對你有什麼好?”

“沒有好,但我不想做沒把握的事,黃三響他們要去拆王換的盤,我不出聲,只因為我沒把握,鬥的兩敗俱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不會做。”龍頭拿手帕堵著鼻子,甕聲甕氣說道:“這一次,是該給他一點看看了。”

“你如今有把握了?”

“有。”龍頭呵呵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那條烏篷船走了。”

“準備怎麼搞?”

“溫先生,你是有仇必報的人,了幾手指,這口氣,你咽的下嗎?既然十三堂要手,那一定是拆了對方的盤,要了對方的命。”

材如孩一般的溫先生在躺椅上輕輕舒展了一下子,雙腳一,跳下躺椅,走到魚池旁邊,朝下看了看。

魚池里的水被放干了,那條一直被龍頭當做魚養著的人,早已沒了氣,龍頭或許怕氣味太大,專門灑進去一些石灰。石灰的氣味混著尸臭,讓人作嘔。

夜間十點到凌晨一點,是西頭鬼市最熱鬧的時候,王換在自己的卦攤前坐著,慢慢的想,想的累了,他出一支煙,煙還沒有點燃,王換就看到從鬼市南邊走過來三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大約四十六七歲的男人,穿著西頭城那些大老爺們偶爾穿的洋服,戴著一架致的眼鏡兒。眉尖河的河水,有一淡淡的水腥氣,這個戴眼鏡的大老板模樣的男人,拿出一塊雪白的帕,輕輕捂住了鼻子。

王換能看見,大老板雖然快五十歲了,可那雙手卻保養的如同十八歲的,手指很細,又出奇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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