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換卜卦的念頭一產生，就一發不可收拾。他拉住衛八，讓衛八寫個字。
“怎麼，你還信這個？”衛八看看王換：“我以為只有我們做土龍的才信這些。”
做土龍的人平時時常在森可怖的古墓里活，跟各種各樣的尸打道，所以，他們需要神寄托。很多做土龍的人非常迷信，在每次下坑做活之前，都會進行一些比較特殊的儀式，以求平安。
衛八雖然也是土龍，但他不信這些，他只相信手和應變能力，平時多吃苦練功，比臨陣燒香要強得多。
“不是我信這個，只是突然想到了。”王換指著地面說道：“寫個字，隨便寫一個。”
衛八笑了笑，撿起一枯枝，就在地面上劃了一道，寫了個“一”字。
兩枚銅錢從王換手中丟出，很快就落在了布滿塵土的地面上，據卦象來看，衛八壽命很長。
王換覺得可以放心了，他相信，衛八死不了，他也死不了。
衛八開始仔細的尋找口，按照他的判斷，地面坍塌，又重新升起，這不符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蹺。
找了大概半個小時，衛八找到了一道很狹窄的隙。隙位于坍塌地的邊緣，被幾塊不大不小的石塊給擋住了，拿掉石塊之後，周圍的土就呼啦啦的朝下面掉落。
這條隙很窄，從外面進去，黑咕隆咚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當這條隙被完全清理出來之後，那陣約約的流水聲，似乎就清晰了一些。
衛八專門撿了一塊小石頭，順著隙丟進去。石塊好像是落到一片水面了，王換覺得，他們判斷的沒錯，這塊坍塌地的下面，果然是一條暗河。
隙被不斷的拓寬，再拓寬，直到可以勉強容納一個人下去的時候，衛八才停了手。嗅一嗅從下面傳上來的空氣，王換又確定，下面的空間很大，因此不會因為空氣的原因而被悶在里頭。
衛八先從這道隙里鉆了進去，隙下是中空的，所以衛八腰里綁著繩子，繩子被固定在坍塌地旁兩塊很大的石頭上。
衛八進去之後，很快就傳來了回應，王換抓著繩子鉆其中，一冰冷又的氣息撲面而來。
世間就是這麼神奇，或者說這麼扯淡，馬王山周近因為缺水源，所以山民的日子過的很苦，莊稼收不好，辛苦勞作一年也不一定能填飽肚子。山妮爹說，如果有水的話，日子會好過很多。
估計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馬王山的地下，就有一條絕對不算小的暗河。
王換慢慢順著繩子一直下到了底，隙下面就是河水，他抓著繩子輕輕一，落到了河岸邊。
衛八舉起了一盞燈，是從山妮家帶出來的，還有一葫蘆燈油。油燈雖然不能把周圍的一切全部照亮，但是起碼能夠照亮一部分。
王換看了兩眼，映眼簾的，是一個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些的木石機括。
很多的木頭，非常大的原木，外加一些石頭，橫亙在地下河的河道上。地下河有兩條看著非常古老的大船，這一整套的機括和船只結合在一起，形了一個可以隨水位深淺而上下的巨大機關。
兩條大船上，有幾的想象不到的原木，原木直接頂到了上方的地面。幾原木的頂端，有兩塊很大而且很完整的石塊。利用地下河水流的水里，機括啟，船只就會按照一定的規律上下。這也就是村民看到地面塌陷又重新升起的原因。
盡管這種東西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鉆研的價值了，不過王換和衛八還是比較興，因為出現這樣的形，就說明若干年前，這兒一定有人活過。
而且，在這里活的人，很可能就是路修篁。
空間很大，憑著衛八手里那盞燈，本就不可能看到空間的盡頭。兩個人在這里逗留了一會兒，然後打算起去查探一番。他們現在應該位于暗河的中段，要麼就朝上游走，要麼就朝下游走。經過簡短的商議，他們決定朝下游先試試。
空間因為有一條地下河，所以空氣很，走在河岸邊的時候，就能看到臨水的地方長著一些灰撲撲的如同苔蘚一樣的東西，很，有些惡心。
他們慢慢走了大概有十幾丈遠，暫時沒有看到人為留的痕跡。又走了一段，地下河朝著西邊出現了大的轉彎，他們只能沿著河流走，所以跟著也調轉了方向。
燈火的映照不到太遠，但是，兩個人的眼神很好，在目的極盡，他們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幾道影，正直直的矗立在不遠。
這幾道影引起了王換的警覺，他頓時變的非常小心。衛八應該也警覺了，不過他的膽子很大，幾乎沒有做什麼停留，徑直朝那邊走了過去。
地面上出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巖，隙里全都是水，這些水緩緩的流淌，在地下河的北岸形了一個一個直徑只有三四尺的水洼，地下河的水非常干凈，過水洼，一眼可以看到坑底。
在一個比較大的水洼旁，地面似乎被人為的休整過，非常的平坦。王換蹲下來看了看，地面幾乎是被完全的打磨了一遍，盡管算不上如鏡，但已經是很耗費人力的工程。
在這片平地的一端，擺放著幾個陶俑。他們之前看到的影子，就是這些陶俑。陶俑是按一比一的比例燒制的，離的遠一些，的確會魚目混珠，讓人覺是真人站在這兒。
陶俑的旁邊，是一些石塊搭建起來的石臺，石臺上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盞，王換不認得別的東西，但對盞卻記憶猶新。
每一個盞上，都有西夏字跡，而且還有路修篁的獨門印記。這就說明，這些東西都是路修篁督造的，而且，他都使用過。
這個地方給人的覺，就好像是一個用來做法的法壇。
王換在觀看石臺，還有石臺周圍的瓶瓶罐罐，衛八則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些陶俑上。兩個人各自觀察了一會兒，衛八喊了王換一聲。
“過來看看。”
王換走過去，衛八就把油燈稍稍提高了一點，好讓照范圍更大一些。陶俑一共有八個，分兩排擺在這里。王換圍著陶俑走了一圈，不知道為什麼，他覺有點不舒服，心里比較膈應。
這種覺是很奇怪的，而且讓人骨頭發。王換覺得，自己現在所面對的，不是陶俑，而是活生生的人。
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陶，表不純，黑紅相間。這些黑紅雜的澤在陶俑上形了一道一道如同年一般的圈兒。
王換看了一會兒，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來。這些陶俑燒制的比較致，不僅材比例和真人一樣，就連五長相也都惟妙惟肖。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王換有那種驚悚的覺。
“這些陶俑，可能有點說頭。”
“你看出陶俑的來歷了？”王換問道：“或者，看出它們的用途了？”
王換是覺得，在這種地方，運輸可能時間比較困難的事，無論什麼東西，都要靠人一點點的運送下來。所以，一些沒用的東西是不可能被帶到這里的。這些陶俑既然擺在這兒，可能就有它自己的用。
“暫時不知道有什麼用，但至能確定一點。”衛八一手提著油燈，蹲下子，指了指，說道：“你仔細看看。”
王換順著衛八手指的方向去，這一眼過去，他立即明白了，衛八想讓他看的是什麼。
陶俑的手指，每個陶俑的左手上，都有一小小的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