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塊艙石上的圖案，讓王換覺有一點心驚跳。在燈火的映照下，石頭上的圖案好像在輕輕的。
那是一張臉，但不是人的臉，更像是一只狐貍的臉龐。王換當初剛到西頭鬼市的時候，老斷曾經養過一只小狐貍，養了一年，最後放生了。所以，王換對狐貍還算是比較悉的，他覺得自己不會看錯。
越看，石頭上的圖案就越像一只狐貍臉。而且，看的久了，還能會到，這只狐貍臉，宛若已經有了人的靈，如同在哭，又如同在笑。
衛八輕輕拍了王換一下，然後搖搖頭，他是怕王換又在這個幽閉的環境里再次出神。王換使了個眼，示意自己現在很正常。
“你覺得不覺得，這條船的船艙里，應該還有別的東西。”衛八遇事很慌，只不過這時候，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已經是衛八表示棘手的一種神態，他不由自主的在船艙中又看了一眼，蹲下子，把油燈放到一旁，說道：“還有干糧嗎？”
“有。”王換答了一句，把上的包袱給解下來：“現在吃干糧？”
“有點了，肚子，人就沒力氣。”
王換很佩服衛八的胃口，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心吃東西。他拿了兩個雜面饃饃遞給衛八，說道：“你剛才說，這條船艙里還有別的東西，還有什麼東西？”
“不知道，只是這樣覺的。”衛八一邊吃著饃饃，一邊說道：“很早以前，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衛八做土龍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一些比較奇怪的墓，有些墓里面看著好像非常平靜，但衛八只要覺心慌，莫名其妙心慌，那麼，這座墓里就一定有他還沒發現的東西。
王換本來就覺得有些心虛，等到衛八說完之後，他也開始在四周不斷的暗中觀察。
這個世界太大了，西頭鬼市只不過是這個世間中的一顆沙子，離開鬼市之後，王換才知道，可能在這世間想要轟轟烈烈的活下去，就只有衛八這種人才可以。
看了一圈，暫時沒有看出什麼，王換轉過頭，對衛八說道：“你看看，咱們朝前再走走，還是留下來休息？”
“休息什麼。”衛八把最後一口饃饃吃了，說道：“遲早不都是要走。”
兩個人站起，王換下意識的回過頭，朝後那幾塊艙石了過去。這一眼去，他就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艙石上面的那幅圖案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王換了眼睛，圖案的確是不見了。
他之前看的清清楚楚，石頭上的確有一張如同狐貍一般的臉，可是就跟衛八說話的這段時間，石頭上的臉卻消失了。
王換看著衛八，他想知道，現在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幻覺。
“石頭上的圖案沒有了。”衛八很肯定的告訴王換。
王換的腦袋大了一圈，他下意識的在前後左右觀察著，只不過船艙中靜的只剩下他和衛八的心跳聲，實在看不出還有什麼異常。
“咱們還是先到甲板上去。”王換產生了退走的念頭，以前老瞎子跟他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過，在遇到自己琢磨不定，而且沒有一分把握的況時，退走大概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一分把握都沒有，那就等于連拼也沒機會去拼。
衛八倒是沒有反對，因為現在的況雖然不算是特別嚴重，但給人帶來的心理力卻很大。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後面退卻，順著梯子重新回到了甲板上。人在船艙里，是不知道船只的行駛方向的，等到他們站在甲板上的時候，發現船這麼長時間只順著水流漂了很短一段距離。
這可能是王換所遇到的很棘手的一件事，因為沒有對手，沒有目標，自己即便空有一力氣，也不知道該朝哪兒使。
他們兩個原地坐了下來，王換習慣了閑暇的時候煙，煙癮很大。坐下來之後他先拿煙，遞給衛八一支，衛八卻搖了搖頭。
“不了，覺得自己快要上癮了。”衛八說道：“什麼事，我覺得自己要上癮，就不再去它，免得上癮以後再戒的時候困難。”
王換自己著煙，和衛八商量了一下。衛八說，這條船必須得徹底的搜索一番，即便是找不到什麼要的東西，也得弄個清清楚楚。
“現在還不到午時，大約還差十分鐘。”衛八坐在原地，抬頭看了看，從這個地方是不可能看到外界的天的，不過，王換取出隨攜帶的一只懷表，就覺得衛八說的沒錯。
“咱們進來這麼長時間了，你能把時間推算的這麼準？”
“推算個屁，我又不和你一樣，能掐會算。”衛八咧一笑，隨即就收斂了笑容：“我上的氣很旺，所以，我爹當年說我出生就是個當土龍的好苗子。每天午時，我的氣最旺盛，不是和你吹牛，百邪不侵。”
王換相信衛八說的話，衛八上的火，他是親眼目睹過的。
王換這時候才明白，衛八同意到外面來，其實是想耗時間，耗到正午的時候，他上氣最旺盛，再到船艙里去，可能就會好一些。
十分鐘時間，勉強能兩支煙，衛八的飯量大，趁著王換煙的時候，他又吃了兩個雜面饃饃。等吃飽喝足，兩個人準備起時，一直順著水流漂的船，似乎突然停下來了。
船只現在的位置，是在距離湖心不遠的地方，東西兩邊，是湖泊的水口和出水口。船只突然靜止不，兩個人又開始嘀咕。
王換想要走到船邊，去看看水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頂住了船只。但是他一抬，就覺得子特別沉，兩條如同支撐著幾百上千斤的重量，朝前走一步都很困難。
這種覺以前很有過，除非是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或者是發燒燒的頭暈腦脹時勉強下床，才會有這種邁不腳步的覺。
王換使出全上下的力氣，撐著朝前走了一步，一步落地，等再抬起的時候，上似乎著一座山，的他抬不，甚至連氣都不過來了。
這種變化是很明顯的，不要說王換，就連衛八也能看出來。王換覺得自己子越來越沉重，重的想要一頭栽倒。
“別撐著，回來。”
王換應了一聲，但是想要轉朝回走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扭頭，本就沉重的腳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他拿不住平衡，直接噗通摔倒在地。
衛八提著燈就跑過來，王換撲倒在地的時候，頭恰好從船邊探了出去，眼前就是平靜的水面。
燈火的從衛八手里擴散出來，映照到了水面上，這一瞬間，王換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他的臉還是原來的樣子，然而，在他探出頭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肩膀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王換沒有看清楚，只是在水面的倒影里，看見肩膀上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那團影子，就從王換的肩膀上出了一點，等衛八跑過來的時候，那團只出一角的影子，似乎又看不到了。
衛八把王換拉了起來，看得出，衛八拉扯王換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等王換再站起時，那種子被的不過氣的覺，重新浮現出來。
王換了口氣，看了衛八一眼，衛八也在看他。以前，衛八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注視王換，王換很不習慣，而且被看的心里微微有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