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換不知道馬王爺此刻心中所想,他在飛快的思索,思索著要用一個什麼樣的辦法,才能盡快找到躲藏在地堡里的人。
王換的子在土墻上,不聲的在周圍觀察。剛才浪里紅也說了,地堡里的人想從水道逃走,但是被堵了回來。這就說明,胡老大應該渾都是河水。
只不過,王換沒有找到有水漬的地方。
這個時候,後的刀客拍了拍王換,使了個眼,對方躲著不肯出來,那麼,就只能一點一點的在地堡里尋找。地堡的面積應該不算太大,只要放著對方再用火藥傷人,就不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刀客的意思,是從這邊開始,他們分左右兩撥,然後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哪一邊突然遇到意外,另外一邊也能幫忙。
王換點了點頭,又吸了口氣,他的心跳還是很快,快的讓自己害怕,必須要調整呼吸,穩住心神。
就在這時,從王換斜對面的那間小小的屋子里,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王換剛剛想要邁出去的腳,立刻又收了回來。
不等王換再多想什麼,一道人影從小屋里跑了出來。人影看樣子有些慌張,在人影跑出的同時,王換後的刀客已經出了自己的關山刀。
雪亮的關山刀,說不定比槍還要管用。
頭頂上懸掛著的幾盞風燈,還是散發著昏沉的芒。在刀客將要縱前撲,斬殺那道人影的時候,王換突然覺得,這道人影,似乎有些眼。
這個從小屋里跑出來的,是個人,地堡里比地面暖和,雖然上面天寒地凍,但地堡里溫暖如春。這個人穿著一件很單薄的薄棉布褂子,頭發微微有些凌。
這個人的眼睛很大,模樣也算說得過去。王換怔住了,他覺得,這個人,自己一定見過,只是猛然間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王換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的眼神一瞥,也看到了王換。
人杏花,以前一直都在狗鎮那邊,做陪酒的買賣。因為狗場鬥狗通宵達旦,一些人去鬥狗的時候,還要講究排場,所以,狗場那邊有貴賓才能進去的單間,為了排解兩場鬥狗之間的閑暇時間,狗場的伙計還管去喊人來給貴客陪酒取樂。
這碗飯,并不是好吃的。杏花今年二十四,做這個做了三年,雖然陪酒的對象是狗場的貴客,但貴客的品參差不齊,很難遇到個好人。有些人賭輸了錢,火氣都發在自己上,有的朝死里灌自己喝酒,有的賭錢時押上三兩百塊大洋連眼睛都不眨,但是給陪酒錢的時候,多掏一塊大洋都好像自己的祖墳被刨了似的。
杏花已經記不清楚,這三年時間里,自己被冷嘲熱諷過多次,被人趕出過狗場多次。
也記不清楚,自己喝多的時候有多難,恨不得死掉。每次喝多了酒,都會一邊嘔吐,吐的鼻涕眼淚橫流,一邊發誓這輩子不會再喝一滴酒。
然而,第二天酒醒的時候,想想頭天夜里發的誓,連自己都想笑。這樣的誓,發起來和放屁一樣。
就因為這樣,杏花對眼前這個年輕但是又頗有幾分風度的年輕人印象很深。還記得,這個年輕人沒有迫自己喝酒,沒有因為輸錢而拿自己出氣,等離開狗場時,對方還專門讓狗場的人多支了幾塊陪酒錢。
對于這些事,王換肯定已經不記得了,然而,對杏花來說,這樣的經歷,是一輩子都難忘記的。
平生頭一次,被一個貴客當做真正的人來看待。這種看待里,不需要有很多的尊重,但最起碼,讓杏花覺自己和貴客之間的份差距,不會遠到從西安到海南。
杏花記得王換,記得很清楚,即便在這樣線昏沉的環境里,杏花依然能看到王換那張臉。
很驚訝,驚訝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又見到了王換。杏花的腸子都悔青了,前幾天,一個人到狗鎮里尋陪酒的人,每天五塊大洋,杏花經不住,跟著對方來了,可是來了之後,再想就很困難。
剛才的那聲轟鳴,杏花聽的很清楚,躲在小屋的角落里,差點被轟鳴給震昏過去。
杏花站在原地,歪著頭,沖王換眨了眨眼睛。就眨眼這個小作,王換陡然想起了杏花這個人。
杏花是個聰明人,盡管到現在都不清楚,把自己關在地堡里的人是誰,但能猜得出來,王換一定是來找這個人的麻煩的。
杏花不愿意惹麻煩,因為麻煩惹不好,就會惹到自己上。可是,當看見王換之後,心里就想著,即便給自己惹點麻煩也值得。
立刻朝斜對面的一間屋子了過去,隨著的眼神,王換立刻能夠確定,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間屋子里。
王換盯住了那間屋子,屋子無聲無息,從外面看,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然而,頭頂的燈照不到屋子里面。屋里究竟有沒有人,有幾個人,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杏花的指引,王換暫時還不會注意到這間屋子。
在他注意這間屋子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皮好像了一圈,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的覺,像是電一般蔓延到了全上下。王換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這樣的覺,以前似曾有過。
偶爾,當他遇到很危險的而且無法預料的況的時候,這種覺就會油然而生。
王換下意識的反手推了刀客一把,刀客又撞了馬王爺一下。在場的都是明之極的人,立刻朝後著子。
就在這個時候,從那間屋子里,猛的沖出來一個人。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理著頭,一臉橫。年輕人懷里抱著一個已經裹好的火藥包,火藥包的引信點燃了。
點燃引信的人,肯定掐算好了時間,年輕人沖到這邊的時候,引信就會燃到頭。從上面下來的人都堵在這條過道里,躲都沒躲,等火藥引,所有人都要死。
王換來不及想那麼多了,迎頭就沖了上去。腳步一,他一擰子,從旁邊拽過一張木桌。
木桌很厚實,桌面還鑲嵌著鐵皮,沉重之極。如果放到平時,王換不可能把這麼沉重的桌子拖拽自如,可是此時此刻,他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一手拽著桌子,嘭的一下,把正在朝這邊猛沖的年輕人撞倒在地。
年輕人倒下的時候,本沒想著再爬起來,只是裂開,沖著王換一笑。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訴王換,即便死了,也要拉王換墊背。
引信馬上就要燃到頭了,這個時候,王換沒有選擇的余地,他直接抓著桌子,把桌面在年輕人上,自己按住兩條桌,縱躍起。
轟!!!
桌面下的年輕人在火藥包炸開的瞬間,幾乎變了一坨餃子餡,著桌面和地面的隙四溢出來。王換整個人都被掀飛了,重重的落到地上。
這一下摔的很慘,但是,王換這行雲流水般的幾個作,將後那些人,都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王換落地,刀客一把將他拖起來,拖到了後面。所有人,包括馬王爺在,一起沖向了那間屋子。
“老子說了,你一定有大用。”馬王爺拍拍王換的臉,咧一笑。跟著,就邁步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