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換決定,看一看花姐說的那個人。
“你不要去賭檔。”花姐搖了搖頭,說道:“你要借人,說明現在自己就有人,沒必要再跟十三堂鬧什麼矛盾。”
賭檔原本是曾虎,薛十三合伙開的,龍頭在里面也有。等曾虎死了之後,薛十三被了出來,龍頭和花姐把賭檔接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王換就算沒有尋事的心,只要他去了賭檔,肯定會被人認為是對十三堂的挑釁。
花姐喊來蘇,蘇派個快腳,去賭檔把那個賭客給出來。
蘇走了之後,王換也跟著走了,花姐這里,其實也是個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阿弟,你還是那樣子。”花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在這里多坐一會兒,難道還能把你吃了不?”
“阿姐你也知道,我有事。”王換回笑了笑,說道:“禿黃油讓蘇拿去了,等下去食坊買一碗熱騰騰的米飯拌來吃。”
王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那邊,花姐的手下腳倒是很快,王換坐下來不到十分鐘,那個手下就帶了一個人過來,跟王換點了點頭,意思就是後這人,是那個在賭檔輸了很多錢的賭客。
那個人很瘦,大概三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也有點發青,整個人像是沒睡好覺似的。他慢慢的坐在王換對面,說道:“賭檔的人說,你要找人做事。”
“什麼價錢。”
“五十塊大洋一天。”臉發青的中年人沒有多余的表,很認真的說道:“付二百定金,剩下的五天結算一次。”
“你的價錢,真不低。”王換笑了笑,一天五十大洋,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塊,這筆錢足夠在西頭城那里雇上十個人,每天二十四小時跟在自己邊。
“價錢就是這價錢,不搞價。”中年人說道:“你不用,我就走。”
“你得讓我知道,你值這些錢。”王換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姐說這個人是用刀的刀客,不過,他全上下都看不出有刀。
中年人沒有吱聲,陡然間一揮手,那速度比閃電都要快。就是在他揮起手的那一瞬間,王換約看到了一道晦的刀。
刀不知道是從哪兒迸發出來的,刀只閃了一下,等到中年人收回手的時候,刀便消失了。
旁邊的一把凳子,慢慢的從中間裂開,啪嗒歪倒。王換不想流出太多的表,但是看到這一幕,他仍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中年人的刀,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議,剛才那一刀,斬裂了木頭凳子,直到中年人重新收起刀之後,凳子才從中間裂開。
王換有點心驚,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清楚中年人的刀藏在什麼地方。那肯定是一柄大概二尺來長的刀,刀子便如形了一般。
如果剛才那一刀不是斬向凳子,而是斬向自己,王換覺得,自己會躲避的非常非常狼狽。
“你什麼名字?”
“刀子。”中年人收回刀子之後,臉又恢復了那種平靜淡漠。
“這是二百定金。”王換從上取了一張銀元票,遞給這個做刀子的中年人,說道:“明天到這里來。”
王換本沒有討價還價,他只覺得,刀子的確值這個價錢。
刀子沒有客氣和推讓,拿了錢就走。
等他走了之後,豬油飯不知道從哪兒溜了出來。他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對王換說道:“雇人的錢,暫時得你先拿出來,我是真的窮,不是裝窮。”
王換點了點頭,卻有一點犯難,可以說,從七月十五跟十三堂一戰之後,自己幾乎就是只出不進,跟三羊鎮那些土龍的生意也基本上斷了,最後的幾件貨,也都換了錢,拿給了六指的妻兒。
現在看起來,是要找人拆兌一些錢來應急。
王換找到了老鼠胡,老鼠胡在這塊地頭是很的,王換跟老鼠胡說,想找一找薛十三。
老鼠胡答應下來,過了不到一個小時,老鼠胡說,薛十三沒在鬼市,應該是在西頭城喝酒,而且請了很多人。
“他有什麼喜事?”
“阿苦死了,薛十三很高興。”老鼠胡笑了笑,說道:“他覺得老天有眼,所以請了一幫人喝酒。”
王換在西頭城找到了薛十三,薛十三果然很高興,但是只字不提阿苦死去的事。王換沒有說廢話,直接跟薛十三開了口。
其實,王換并沒有報太大的希,薛十三這種雁過拔的人,是不太好在錢上打道的。
但是,薛十三卻出奇的爽快,問道:“你要拆兌多?”
“兩千吧。”王換琢磨了一下,除去請刀子的錢,自己也要留一些應急。
薛十三的眉心跳了跳,顯得有些痛,不過,他還是帶著王換,找了地方,然後從那邊拿了兩千塊。
“這一千塊,是我借給你的,你要還。”薛十三把兩張五百的銀元票給王換,然後又拿起另外兩張五百的,說道:“這一千,你拿去用,不用還。”
“為什麼?”
“我當時就放過話,誰摘了阿苦的腦袋,我就出一千大洋。”
“阿苦不是我殺的。”
“我懂,我都懂。”薛十三齜牙咧的笑了:“不管是不是你摘了他的腦袋,這筆賬,我還是認的。”
王換沒有打擾薛十三繼續喝酒的雅興,告辭離開。
豬油飯一直都在盯著老黑和老白這兩個散財子,老黑和老白的生意漸漸的好了,一個晚上,就有六七十個人到攤子這里來。
第二天鬼市上燈的時候,刀子果然如約趕到。這一次,刀子顯然是打定了干活掙錢的心,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了自己的包袱。王換把他的包袱收起來,然後告訴他,要對付的人,就是不遠攤子那邊的老黑和老白。
“死的還是活的。”
“不不不,不要他們的命。”王換隨手遞給刀子一張五百塊的票,代道:“你先跟著我十天,今天晚上要手,但不要殺人,只要他們手里那塊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