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蛇一出現,老黑和老白都停下了手,剛才爛蛇丟過來的那只瓶子,已經讓這兩個散財子知道,爛蛇手底下的功夫也很實。
“差不多就行了。”爛蛇沒有靠近,就站在街對面說道:“這里是西頭城,做事留一些分寸為好。”
老黑和老白對視了一眼,平時面對王換時所綻放的笑容,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們的事,你莫再管了。”老黑著王換,淡淡的說道:“否則的話,我們會還手。”
說完這句話,老黑老白轉就走,他們走的很快,就像兩道在暗夜中游的幽靈,不多久就消失在了遠的黑暗中。
等他們走了之後,爛蛇仍然站在原地沒,隔著一條街,著王換。王換收起了掌中刀,覺得爛蛇很給面子。被伏殺後僥幸逃生的人,一般都很狼狽,爛蛇知道這些,所以,他不靠近,也不去看王換此刻的模樣。
“謝了。”王換看看瘦干勁的爛蛇,又回頭看看已經消失在遠的老黑老白,他的心一直都在發抖。
他很害怕刀子出什麼事,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有刀子這個幫手,就能解決不問題。刀子一旦出事,再想找這樣的幫手就很難了。
“誰都有個馬高鐙短的時候,不是嗎?不用謝。”爛蛇笑了笑,帶著自己的人,朝那一片破爛不堪的房舍走去。
爛蛇走了,王換依然在沉,他忍不住細細的捋了捋今天所有事的經過。他覺,中間應該是沒有什麼紕的,然而,原本不可能出現的老黑老白,竟然又出現了。
王換心里愈發的不安,他不得不調頭跟著爛蛇,走到了豬油飯的住。
豬油飯還在喝酒,他好不在乎這酒烈的刮嗓子,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等王換到這兒的時候,豬油飯的臉蛋喝的紅撲撲的。
“出事了。”王換把剛才的事跟豬油飯說了一下,豬油飯上的酒意,似乎頓時消散無形,直接站起,跟著王換走出了小巷。
他們必須去看看,看看刀子那邊出了什麼事。
在趕往城南的路上,王換的心始終都懸在嗓子眼,豬油飯卻一言不發,只是提前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刀子是不是掛了?”豬油飯走了好長一段路,像是忍不住了,小聲問道:“要是沒掛,他起碼會報信的。”
“我不知道。”王換的腦子本來就有些紛,他回答不了豬油飯的問題。
刀子如果死了,那麼這件事,多半得就此打住,老黑老白今天伏殺王換,顯然是要給王換一個教訓。讓王換以後別再手他們的事。
王換突然覺得自己很傻,老黑老白應該知道所有的經過,肯定也知道是王換在幕後安排豬油飯和刀子截殺他們倆。可老黑老白不說破,王換還認為自己藏的很深,沒被察覺。
江湖里很多人的城府,比城外眉尖河的河水還要深。王換又一次覺得有些無力,單從這一點來說,他不是那些老江湖的對手。
兩個人一直來到城南,來到了今晚掩埋老黑老白尸的地方,不過,他們沒有直接靠近,先伏在了附近,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
夜很靜,遠離西頭城的城南小路上,靜的針落可聞。偶爾,會有一只不知名的鳥從半空飛過,發出兩聲形容不出的鳥鳴。
豬油飯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拍拍王換,悄悄的換了個地方,他們臨走的時候看的很清楚,刀子就藏在埋尸地東邊的一道淺淺的地里。
兩個人靠近了那條地,地邊緣有一片已經枯黃的草,腳掌踩在枯草上,發出了一點點噼啪的聲響,跟著,從地里面,唰的亮起了一道刀。
犀利的刀,像是一條閃的毒蛇,豬油飯直接回脖子,小聲道:“別,是我們!”
豬油飯的聲音傳出去,地里的刀果然立刻收了回去。隨即,刀子從地探出了頭。
在看到刀子的時候,王換高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看得出來,刀子不僅沒事,而且和平時一樣機警,犀利,只要有一點風吹草,他的刀就會劈碎一切。
然而,等心放下之後,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無盡的迷茫。
刀子既然沒事,那就說明埋尸地這邊,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老黑老白的尸,應該還埋在那里。
但是,尸還在,伏擊王換的人,又會是誰?
王換還不死心,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把事徹底搞清楚。
他們一起來到了埋尸地,豬油飯和王換負責挖土,刀子警戒。土填埋的很松,挖起來也比較方便。
“他倆會不會土遁逃走?”豬油飯臉蛋上的紅暈已經消失了,但還是滿胡話,挖著坑也不消停,對王換說道:“要是土遁逃走了,這件事就很難搞明白了。”
王換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挖著,他記得,老黑和老白的尸,被埋在大概四尺深的地方。
天快要發亮的時候,王換挖到了一片角,他辨認出來,那是老黑的服。跟著再挖下去,兩尸,呈現于眼前。
王換徹底暈了,如果這兩尸不翼而飛,那麼他心里多還能接。他會認為,這兩尸瞞過了刀子,自己從土里爬出來,悄悄的溜走了。
但是,兩尸還在這兒,自己卻又遭到了老黑老白的伏殺,這件事就跟豬油飯說的那樣,可能很難搞明白了。
更重要的是,老黑老白啞吃豆子,心里有數,已經知道王換帶著人對他們下手。以後再想從老黑老白上找線索,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刀子一言不發的在旁邊看著,等豬油飯又嘀嘀咕咕的說出一大堆本就不沾邊的猜測之後。刀子蹲在王換邊,說道:“上次你給了我十天的錢,現在快要到期了,你是打算繼續雇我給你干活,還是讓我走?”
“繼續干活。”王換不假思索的回道:“我現在需要人手。”
“好。”刀子得到王換肯定的回答之後,說道:“咱們還要再跟蹤他們一次,再伏殺他們一次,我估計,到時候,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