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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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換看到了什麼?

在夢境里,那塊巨大的墓碑後面,是一棵已經被燒枯了的樹。黑魁就吊在那棵樹上。

那只是個夢,卻讓王換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麼。而且,他有一種覺,這個夢,不單純是個夢。

這個夢讓王換的睡意一下子消散的干干凈凈。這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豬油飯正在呼呼大睡,刀子也在墻角打盹。

王換有一點畏懼,那種畏懼是來自人的本能。他說不清楚,今天的太升起再落山,還能否看見活著的豬油飯和刀子。

他永遠都不能明白,為什麼世間會有這麼多恩怨糾葛,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利益紛爭,生死廝殺。

可是,當他想想自己,就明白了。

人只要有念,無論什麼樣的念,都會引發爭鬥。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躺到了中午,豬油飯出去爛蛇的人買了點飯回來。

飯拿回來,豬油飯原本還想勸王換起來吃,但不用他勸,王換自己就端起了飯碗。

這個時候,不吃不喝,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黑魁死了,等于老黑老白這件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醞釀,終于發。

現在要做的,就是養足力氣,應對隨之而來的各種局面。

王換吃了兩大碗飯,接著躺下睡覺。半下午的時候,衛八來了,他穿的很神,一剛做的黑非常

豬油飯悄悄把黑魁的事跟衛八說了,衛八看看王換,覺得王換緒還算穩定。

“這個時候心不要,說句難聽的,混江湖的人,一只腳踏上這條路的時候,腦袋就在腰帶上別著的,說掉就掉了。”衛八拍拍王換的肩膀,說道:“江湖里人,沒人看你年齡大年齡小,也沒人看你厚道不厚道,拳頭不,就要死。”

王換覺得心里有點氣,但是衛八的這番話,他卻挑不出一點病。天底下的行當很多,可以種田,可以做生意,如果非要走這條江湖里,那腦袋的確就是在腰帶上別著的。

“他們既然手了,那就來吧。”衛八看看豬油飯和刀子,說道:“金九旬的生意,應該不會停,咱們晚上到鬼市看看,看看他們有什麼靜沒有。”

衛八準備的很妥當,刀子也把自己的刀出來小心的拭了一遍。他們一直靜靜的等,都在養蓄銳。

晚飯的時候,豬油飯又去外面找人買了飯,四個人吃的很慢。現在鬼市才剛剛開始上燈,要過一會兒才能過去。

王換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想給黑魁報仇,這件事,或許也會變他的一個執念,活一天,就會想一天。

一頓飯吃了快一個時辰,時間差不多了,衛八率先起,四個人前後間隔著一段距離,前往西頭鬼市。王換走在中間,前後是衛八和豬油飯,他覺得,就這兩個人再加上刀子,整個西頭城附近的江湖道兒上,也很難挑出能與之匹敵的對手。

遠遠的,王換看見了鬼市縹緲的燈火,鬼市依然在,依然沒有變樣,可是在王換看來,今天的鬼市,已經和昨日不同了。

他只要稍稍靜下來,就會想起黑魁,想起黑魁小的時候穿著開跟自己一起爬樹掏鳥窩的往事。

他們從鬼市的北邊進來,王換和衛八在里頭,豬油飯和刀子走在木柵欄旁邊。但是一踏進鬼市,王換就覺得很不對頭。

鬼市的燈火雖然和往日一樣,已經冉冉升起,可是整個鬼市里看不到一個人。平時這個時候,正是各家各戶搭好了板屋,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但放眼去,從北到南,鬼市好像空的。

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一座座板屋,還聳立在原,從籠走過的時候,王換甚至還嗅到了一淡淡的脂味。籠的人和苦田人一樣,貪錢,只要不是天上下刀子,就會風雨無阻,一定得到鬼市這邊開張做生意。

王換不由自主的轉過頭,朝斜對面的板屋去。斜對面的板屋,是花姐的板屋,平時只要沒事,就會到鬼市來,這已經變了一種習慣,到鬼市來喝茶打牌聊天,也是消遣。

但花姐今天似乎也不在。

王換慢慢走到花姐的板屋跟前,他看到了一只小凳子,那是蘇平時坐的凳子。蘇總喜歡坐在這兒,一邊修指甲,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蘇不在,但是,王換在小凳子前面的地面上,看到了一點異樣。

那好像是在地上寫的幾個字,但是又被人去了,所以留下了一團模糊的痕跡。現在再想看看地面上的字,就完全辨認不清。

王換覺得有些不妙,不由自主就看了看衛八,但衛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他們三個人不要慌張。

在衛八的帶下,他們繼續朝前走,整個鬼市真的空了。籠的人,煙欄的人,都停了業。

這在西頭鬼市的歷史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西頭鬼市除了每年七月十五和大年三十之外,多多都會有人在這里守著。

在煙欄外面,有一個吃煙土吃到神志不清的老煙客,躺在地上,一。這個老煙客,可能是整個鬼市里唯一能看到的人。

王換認得這個老煙客,西頭城本地的,吃煙土吃的傾家產,妻離子散,卻仍舊戒不掉。

他慢慢蹲在老煙客的邊,老煙客像是死了一樣,但是等王換蹲下來時,他就微微的抬了抬眼皮子。

“別的人都不在,你怎麼在這里?”

“閻王......閻王誰去,誰敢不去?”老煙客糊里糊涂的說了一句話,咧一笑,出了一口焦黑的牙齒。

嗖!!!

一把斧頭橫空飛了過來,帶著洶涌的破空聲。王換沒有回頭,已經聽到了斧頭飛來的聲音,他順勢朝旁邊一滾,斧頭落空了,結結實實的釘在地上,順勢還截斷了老煙客的兩手指。

老煙客捂著自己的手,呆呆的看了半天,看到斷指在不住的流,已經被煙土泡壞的腦殼似乎才反應過來,哀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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