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窺視的覺，王換以前曾經有過，但次數絕對不多。每每產生這種覺的的時候，總會出事。
他有些心神不寧，不過，黑寨子的人現在暫時還沒有走，如果金九旬想要這個時候跟衛八背後的老板，不太明智，以他這樣的閱歷和份，應該不會辦這種蠢事。
但是王換越是安自己，就越是覺得這種覺很強烈。最後，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悄悄的問豬油飯，有沒有覺到，被一雙眼睛暗中盯著。
“沒有。”豬油飯撓撓頭，他似乎不太能聽懂王換的意思。
“算了，睡覺吧。”王換翻了個，面朝墻壁躺了下來。
這兩天一定有不事要去理，十三堂垮臺了，衛八的老板也不可能一個人就把西頭鬼市給完全吞下去，鬼市的勢力要重新洗牌。
盡管心中有點焦慮，但時間久了，王換最後還是睡著了。他很困頓，這麼多天，他其實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人倒霉的時候，的確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王換睡著之後，做了一個夢。
夢里黑漆漆的，只有一點很昏沉的線。王換夢見自己走在一條漆黑的小路上，道路兩旁都是一幢一幢很低矮的房子。
即使是在夢里，那種被窺視的覺依然存在。
王換的腳步放慢了，他不得不加了一萬分的小心。前面的長街很快就要走到盡頭，當他走到靠近街口的拐角的時候，突然間就看見有一個人，在街口那邊靠著墻壁，似乎專門等著他。
這個人有一張皺皺的臉，好像臉上的皮被使勁過一樣，千萬壑。他的歲數很大了，不過神倒還好。
因為臉皮松弛的原因，這個老頭兒的眼睛，被耷拉下來的眼皮給遮擋住了，猛然看上去，老頭兒的眼睛就好像兩條隙。
王換的頭皮猛然一麻，盡管線昏沉，可他還是認出來，這個老頭兒，赫然就是曾經在眉尖河對岸跟自己做抹脖子作的金九旬。
金九旬像是一棵煎熬了很多年，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樹，彎腰駝背的靠著墻壁，側過臉的注視著王換。王換心里陡然升騰起了一種很強烈的危機，金九旬這個敵人，是有些可怕，因為所有人對他的況知道的都不多，只知道他是個有錢人。
一個不來歷和路數的敵人，是真正可怕的。
王換停下了腳步，這一瞬間，他的眼睛有一點發花，老邁不堪的金九旬好像晃了一下，就這麼一下，王換立刻看不清楚了。
模模糊糊之間，他看到金九旬的影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九尾貓的影子。
九尾貓像人一樣站在街口，又像人一樣冷冷的注視著王換。那種目，比最鋒利的刀子還要犀利，似乎只用目就能把王換的軀刺穿。
王換從來沒有對一只貓產生過這樣的恐懼，他覺得九尾貓宛若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樣。
九尾貓冰冷的目，不斷的凝視著王換，王換的腦子好像也隨著它的目而搖曳漂起來。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九尾貓的影也模糊了，等王換的視線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思維似乎也在夢境中停滯。
九尾貓的影，真的不見了，但是街口那邊，還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那團黑乎乎的影子看起來黑，并不是因為線的原因，而是因為那個人本就是黑的。
黑的像是在墨中浸泡過一樣，黑的像是一塊巨大的炭。
一種傷懷和凄涼，頓時包圍了王換，黑魁是他唯一從小到大的朋友，死的又那麼慘。每每想到過去的往昔，王換的心，總是如同刀絞。
然而，王換突然意識到不對，那團漆黑的影，型和黑魁差的太多。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那團如同在墨里浸泡過的影子，并不是黑魁，而是另外一個人。
對方已經面目全非了，王換只能看到一團像是人形的黑漆漆的東西，無論怎麼去辨認，都不可能辨認出來。
那團黑漆漆的影子，目似乎和九尾貓一樣，冰冷而且犀利，這樣的目讓王換覺非常不適。
這時候，王換驚醒了，那團黑漆漆的影子正在朝王換近時，王換很恰到好的醒了。
他只覺得自己上頭上都是冷汗，這個夢，說不上有多麼可怕和恐怖，可是，他帶給王換的覺，卻如履薄冰，每邁出一步，就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天還沒有亮，王換卻睡不著了，他輕輕打開室的門，來到了外面。帶著臭味的夜風撲面而來，王換吸了兩口，人一下子清醒了。
他坐了下來，一直都在回味著剛才的那個夢。他之前覺得，這世上恐怕只有黑魁一個人死的那麼慘，但是他沒有想到，除了黑魁之外，還有人也是那樣死去的。
但最關鍵的是，這個人跟王換素無瓜葛，好端端的，王換不可能夢到他。
所有的問題都像是一團一團的雲，讓王換的心低沉至極。他一個人坐在外面，了差不多半盒煙，天微微發亮的時候，衛八來了。
衛八趕著最早的早點攤，買回來一些早飯，給豬油飯和刀子拿了進去。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就坐在王換邊，想了想，說道：“有的事，可能是越來越復雜了。”
“什麼意思？”
衛八跟王換解釋了一下，他和王換在暗中查找路修篁留下的時，老板肯定也不會閑著。老板這邊的線，不止衛八這一條。所以，衛八和王換有所收獲，老板其實也有所收獲。
老板的財力和人脈比衛八要實，很多線索，老板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會全部告訴衛八。但是這一次跟金九旬上手之後，老板好像就大方了許多，跟衛八說了些況。
“我猜，老板不是突然大方了。”衛八說道：“他可能是遇到了手下人搞不定的麻煩事兒。”
“況是什麼？”
“是這個。”衛八說著話，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紙片一樣的東西，遞給了王換。
王換接過來看了一眼，他雖然是鄉下長大的，但這幾年畢竟一直都在西頭城，所以，他知道，這種紙片一樣的東西，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