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八的話，讓王換心里咯噔一聲。他的確有事瞞著衛八，而且不止一件，但衛八以前從來沒有問過，王換一直認為，衛八和他一樣，都覺得對方若是有什麼瞞，也屬于正常。
“什麼事？”王換不明白衛八所指的，究竟是哪一件事，而且，衛八問的很突然，讓王換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有一種人，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衛八又從王換手里拿過一支香煙，好像故意在跟大風小風兄弟兩個作對，對方不讓煙，衛八沒煙癮，卻偏偏要，他點燃了香煙，說道：“這種人，人。”
“人？”
“對，人。”
衛八所說的這種人，王換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民間說的人，意思就是這個人喜怒無常，反復不定，前一秒還一臉笑容，後一秒可能就要翻臉。
但衛八說的人，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人非常非常罕見，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但是因為種種不為人知的原因，走進了鬼門關，又從里面走了出來。
說白了，人其實就是死過一次的人，這種人為什麼可以死去了又活過來，沒人說得清楚，就算人自己，也說不明白。
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死過一次的原因，所以上的氣息跟普通人不一樣，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人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人的眼睛，和衛八以前所說的練眼，是完全不同的。練過眼的人，的確也能看到一些常人所不能見的東西，但就是他們練眼的過程中，對損傷很大，所以壽命一般都不會太長，能活到三十多四十歲，就已經是高壽了。
而人是不會到任何影響的，所以，以前的土龍世家，還有做古行的人，都很重視人。
人有多罕見，只有古行里的老資格才會知道。從前清覆滅，江南的江湖里，只有過一個人。
那個人跟衛八的父親是同輩人，兩個人曾經還一起合作過。衛八的父親，算得上豪杰，所以，那個人跟衛八的父親同手足，幫過衛家的忙，也跟衛八的父親聊過很多。
“你現在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王換指了指那邊，說道：“就因為我發現了鐵五的尸？”
“只是問問，你別往心里去。”
“我不懂你說的人，到底是什麼概念。”
“你從小到大，有沒有遇到過致命的危險，當時覺得已經沒救了，最後卻又活了過來？”
“沒有。”王換倒是沒有撒謊，他從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的，家里只他這一獨苗，父母對他視如珍寶，平時對他的看護非常盡心。
王換從小就很平安的長大，到了西頭鬼市之後，雖然也遇到過麻煩，卻每次都可以逢兇化吉。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衛八叼著煙，自己想了想，說道：“有一片白茫茫的，面前好像有很多公英在飛，除了這些，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白茫茫的？公英？”王換越來越不知道衛八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我就問一句而已。”
衛八和王換說，當年跟他父親有往的那個人，講述自己當初死去活來的經歷時，曾經說過，他說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面前到都是白茫茫的，還有一片飛舞的公英。
這種景，在人的面前晃了一會兒，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等到蘇醒過來，好像好端端的，沒有一點事兒。
但就是從那一次之後，人就能看到一些東西，而且還能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最關鍵的是，他所看到的，聽到的，大半都被驗證過。
有這樣的本事，在下坑之前，確實非常有用。那時候，江南古行里的幾個老把子，都千方百計的想把人給招攬過來。
這是衛八聽說過的，唯一有據可查的人，除此之外，一兩百年里，江南那邊就沒有出過這種人。
“我真不知道你說的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就是朦朦朧朧聽見那些聲音，才跟你說的。”王換仔細的回憶了一遍，他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也沒有見過白茫茫的和一片飛舞的公英。
“沒事，這不是閑聊天嗎。”衛八把煙頭按進面前的沙子里，說道：“沒有就算了，可能跟我一樣，有時候就是靠覺去，看看能不能準。那邊那兩個傻子，也看的差不多了，咱們過去吧。”
王換知道衛八可能就是隨口一問，但衛八的問題，讓王換覺心里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聽衛八說起什麼人的事之後，就下意識的認為，這種人不是正常人。
衛八走到大風小風他們跟前，臉上就掛著一種直接顯出來的輕蔑。大風小風兩個人的確沒有在鐵五的尸上發現什麼，看到衛八過來，兩個人站起，不想跟衛八靠的太近。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尊師重道了，我跟你們嬸子認識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衛八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就絮叨著說了起來。
這讓大風小風兄弟兩個很不服氣，但他們肯定了杜青的代，強忍著沒有發作。
在鐵五的上找不到什麼線索，王換再次來到鐵五的尸邊時，就很仔細的聽，看看能不能再聽到那陣聲音。但那陣聲音真的消散于無形了，王換再也捕捉不到。
四個人接著開始尋找，地的面積就這麼大，又找了大概一刻鐘，在大風小風他們那邊的一片墻，終于發現了一道暗門。
這道暗門和這個地的暗門差不多，是一塊非常厚實的木板，木板經過了防腐理，涂了非常厚的一層桐油，掀開這塊木板，就能看到一個朝下微微傾斜的。
一架很長的木梯子，架在口，只要順著這架梯子，就能爬到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