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叔?師兄?
我腦子一下子一圖,此前的種種經歷如同走馬燈似的,從我腦海里閃過,和師父的一面之緣,還把他的拋進了黃河里;跟著師兄夜夜學道背經書,最後他卻不辭而別,給我留下了一所宮殿似的院落……
我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孫半仙一見到我時,滿臉的難以置信,進而跪下給我磕頭,師兄比我大了半個多世紀,卻也是向我磕了三個響頭,如今又冒出一個師叔,依然是磕了三個頭。
師叔看我愣了神,微微一笑,說道:“小振啊!其實你的事,海城都跟我說過!”
一聽這話,我一下子回過了神,忙問:“你見過……見過師兄啦?”
“兩個月前偶然見到的,其實之前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世上還有兩位師侄,咱們黃河道人的教規有些特殊,拜師修道全憑個人,就算是師兄弟之間,也互不流。我上一次見到你師父是也是在這附近,說起來那已經是半個多世紀之前的事了……”
陳老三一聲不吭的劃著船槳,聽得很仔細,似乎對這些事很興趣。
張凱龍卻有些不耐煩,不停的向四周張,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好不容易抓住我倆聊天時,“卡殼”的一個小間隙,他忙道:“孫師叔啊!先告訴我,咱們這是去哪里吧?”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師叔手里拿著一個古銅小羅盤,他先是看了看羅盤,又了遠的黃河,最後還抬頭看了幾眼天上的星辰,才回答張凱龍: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今晚我帶你們去見見這黃河里的臟東西,看看它們現在怎麼樣啦!”師叔頭也沒抬,很隨意的回道。
“黃河里的藏東西在哪呀!如果白天來的話,不應該看的更清楚嘛!”
“白天?呵呵,目前來說,白天的黃河還屬于人類,是看不到那些臟東西的!”
一聽這話,我心里就是擱楞一下,心想:什麼白天的黃河暫時屬于人類?難道說晚上的黃河就不屬于人類了?我正想開口問師叔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張凱龍先開口了:“你這話說的,難道晚上的黃河就不屬于人類了?”
師叔沒有再搭理他,而是聚會神的盯著遠,臉上的淡淡笑容也一掃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張,一看他這樣,船上幾個人心里也沒了底,氣氛瞬間變得抑起來。
“師叔,咋了?”
在沉默中,時間走的特別慢,其實也不過幾分鐘,但覺上就好像過去了半個小時,我終于憋不住,小聲地問道。
師叔先是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辰,然後把羅盤的蓋子扣上了,低聲喊了句:“你們趕捂住耳朵,待會無論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都要冷靜,因為一切都是虛幻,千萬別被干擾!”
我簡直聽糊涂了,我雖然只有十六七歲,可從六七歲起就在這黃河上跌打滾爬,自認為對這一片水域還算悉,沒記得有很很特別恐怖的地方啊!
雖然這麼想,但我和張凱龍還是很聽話的捂住了耳朵,再看陳老三,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的棉絨,使勁的塞進了耳朵眼里,最後還用指頭了幾下,以確保更結實。
船緩緩的向前行駛,除了船和船槳劃過水面激起的聲音外,四周一片靜寂,這反而讓人覺抑。
我的雙眼的盯著前方,原本很清晰安靜的水面就在我一眨眼的剎那,突然變得雲霧迷蒙,就連小船周圍三米之外的,我都看清了!
一下子,我就出了一冷汗,自從吃了龍卵後,我的視力一天比一天好,到現在,就算是晚上,也能認清三四里之外的人的模樣。
這是怎麼啦?起霧了?我想問師叔,可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到了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在黃河洼里,起霧是很正常的,秋初到冬季這段時間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下霧,但是河面上的霧都是水霧,一般只是給人朦朧的覺,視還是不錯的。可眼前這些霧,整個的發白,我窮盡視力,也只是看到一片白。
張凱龍和我一樣,雙眼瞪的滾圓,驚恐之盡在臉上。
陳老三也不再劃船槳了,雙手像我們一樣捂住了耳朵。
事後我琢磨了一下,大概陳老三在黃河上混了半輩子,他深知黃河的的恐怖,所以在這片水域上尤其的謹小慎微。
也許他有過類似的可怕經歷,這些經歷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深,了夢魘,所以一見到這種景象,人就一下子變了“懦夫”。
奇怪的是船孩子緩緩的向前行駛著,就好像水里有人輕輕的推著一樣。
這時候我口的那種抑的覺越來越明顯了,幾分鐘後已經變了的疼痛。我有種預:今晚將是我活到這麼大,遭遇最兇險的一晚。
船還在繼續行駛著,不快也不慢,這幾分鐘里,我們三人都是雙手捂著耳朵,一不的盯著前方。
時間久了,這樣會很累,于是我下意識的一扭頭,瞟了一眼船旁的水面,頓時,我渾就像被電了一下!
我看到原本淡黃水面已經變了紅,這景,就好像小船行駛在一條灌滿了鮮的河里,這不是最令人恐懼的,最讓人恐懼的是鮮似的河里飄著的東西。
那竟是一團團的頭發!
人的頭發和其它的發還是很容易區分的,這一團團的頭發,有的烏黑,有的花白,也有的灰不溜秋的,就好似一個個頭朝上的拖把!
相對于鮮紅的河水,這一團團的頭發更令人恐懼,也讓人十分好奇。
哪里來的這麼多頭發?上游漂下來的?我第一時間是這麼想的!也算是一種條件發般地反應吧!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就算是理發店里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頭發,況且這些頭發還不是散的,而是一團團的,就像是把整個人的頭皮揭了下來一樣。
把頭皮揭下來?這麼一想,我渾又是一陣電流。
視線就移到了靠我最近的一團頭發的下面,恰巧船激起的水波了一下,那團頭發一晃,過紅,我就看到了頭發下面的東西。
那竟然是一張煞白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