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明哪里敢讓裴澈這個小子親自送他，也從來沒期待過。
他沒為難裴澈，自顧抬步往外走。
“等等。”裴澈幾個健步走上前，與裴淵明并肩站著。
裴澈比裴淵明高一點，冷眸淡漠，干咳了一聲：“我查到裴泓在鄰市有兩個點是酒吧，曾有人報案人口失蹤，后來不了了之。”
裴淵明蹙起眉頭，黑眸落在自家兒子上，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能力確實強。
這些消息，他的人都沒查到。
“行，你把資料發給我。”
裴澈難得沒有給臉，卻還是不耐煩的“嗯”了一聲，“送你出去。”
四個字完全是為了完江汐言的任務。
江汐言聽到他好聲好氣的說話，發覺他整個人很不自在，莫名有些想笑。
一直注視著父子兩人離開，才收回視線，眼底升起了期許。
也許，真的可以活的更久。
隔著一扇門的裴澈，一言不發的送裴淵明出門，眉眼間有些猶豫。
最終，在裴淵明即將上車時，說出了兩個字。
“謝了。”
裴淵明愣了一下，覺得他能聽從江汐言的話送他出門已經很意外，現在還對他“謝”這個字？
他不會是出現幻聽了吧。
“裴司令，爺在和你說話。”陳管家笑瞇瞇的提醒，心里很為裴司令高興，終于和爺的關系緩和了。
裴淵明張的看向裴澈，眼眶有些熱，揚起角回應：“你和爸不用客氣。”
裴澈心底的火“噌”的一下冒出來，冷聲：“我是謝你替江汐言找到腎源的事，僅此而已，你別以為我會原諒你過去的事。”
丟下一句話，轉回去。
站在原地的裴淵明著遠去的兒子，心尖好似有千萬只麻麻的螞蟻在啃噬，疼的他肩膀垂下，眸底了一片。
“老陳，他不會原諒我。”
陳管家心疼裴司令，安：“您是爺的父親，是在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了。”
裴淵明一直看著裴澈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才落寞的上了車。
——
別墅，裴澈看見江汐言朝著他跑來，手接住了的子。
他下落在的小香肩上，整個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冰冷的得到一的溫暖，心也跟著一點點的回溫，貪的將人抱得更了一些。
江汐言聳了一下肩膀，到他此刻心不好，猜測是和裴叔叔有關。
不清楚父子兩人之間的隔閡是什麼。
在印象中，裴叔叔是個很妻子的男人，為了妻子終生不娶，一生都貢獻給了國家。
看來得找機會給這對父子解開矛盾。
一只手落在他的腰上，另一只落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著，安他低落的緒。
許久，裴澈微微的松開，緒低落的注視著。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裴司令的關系？”
江汐言雙眸一亮，見他愿意提這個話題，順著點頭。
“嗯，我看得出來你不喜歡裴叔叔。”
“什麼時候發現的？”裴澈擰了一下眉頭，還以為自己已經演的很好了。
以他的格，那次生日宴，完全是看在汐寶的面子上，才會給裴淵打電話。
江汐言忍不住的“噗”笑了一聲，“你就差把‘討厭’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裴澈輕佻了下眉頭，嘆氣：“看來，我真的演不了不討厭他。”
一想到那次見裴叔叔，江汐言又忍不住的想笑，“裴叔叔后來都沒有再吃辣的菜，他是不是不喜歡吃辣的？”
“我本來就沒想過請他吃生日餐。”裴澈說出當時的想法，將江汐言攔腰抱了起來，往沙發邊走去。
江汐言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口。
“阿澈，和我聊聊裴叔叔的事吧，把你對裴叔叔的不滿都說出來。”
既然有矛盾，那就敞開說出來，才可以解決問題。
裴澈沉默了，正在玩發的手頓了一下，眸暗淡無，遲遲沒有開口說。
江汐言意識到不對勁，仰頭著他，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那雙憂傷的黑眸，是從未見過的神。
心中泛起了心疼，覺得眼前的裴澈好似了天大的委屈，像一只迷失的小狗，會激起想要將他的擁懷里的。
也是這麼做的。
雙手將他擁懷里，不斷的著他，讓他漸漸的平復下來。
不會他。
“阿澈，如果這件事讓你說出口會難，那就不說了。”
裴澈的腦海里是揮之不去的畫面，痛苦的咬住了牙，子不斷的抖，神幾乎快崩潰。
他忘不了。
“我媽媽是個麗活潑的人，總是敢敢恨。”
“也因為上了我爸，才會義無反顧的嫁給他，當了裴司令后的人。”
“可我爸的眼中只有國家，他虧欠我媽的，甚至在我媽最需要他這個男人的時候，還是選擇了國家。”
“我媽……因為他死了。”
江汐言：“！！！”
震驚的著裴澈，詫異事的真相會如此殘酷。
一個人為了而結婚，最后死在男人的手中。
裴澈仰著頭，失了魂一般的著天花板，灼熱的淚從眼眶里落，滴落在江汐言的手上。
他哭了。
這是江汐言第二次看見裴澈哭了。
第一次是為了。
第二次是為了他的媽媽。
瞬間，心慌意，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又被他的緒染的也想哭。
到阿澈的孤單，無助，還有仇恨。
他肯定很恨他的父親。
明白了裴澈為何對裴叔叔冷漠，更加心疼他了。
“阿澈，你還有我。”在他的耳邊輕的出聲，一遍又一遍，希能讓他有安全。
裴澈依舊睜著眼睛，眼眶里是一片赤紅，刺目驚心。
“裴淵明只知道大，卻從未給過我父，整天忙著國家大事，不見蹤影。”
他冷靜的說，越聽越難過。
“我的慶生宴，除了滿月酒，我爸好像一直都是缺席的狀態。他總會有各種理由不出現。”
“所以，我媽是既當媽又當爸。”
“最后卻因我爸而死。”
“你說可悲不？”
“呵~你說他擔不起丈夫的責任，為何要娶我媽？這不是害了我媽？”
“他就該孤獨終老。”
最后這句話，是他對他父親的恨，也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