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坐在休息室里，沉默無語。
他剛剛結束了自己的最後一次推演，他努力了這麼多次，卻始終不能做到兩全其。
想辦法報警後，也許可以救下自己的父母，但比賽卻打不贏了。
拼盡全力說服隊友認真比賽，父母還是會被教練弄死。
無論他從哪條路來走，最終的得分都不會超過14分，甚至完全不如妥協來的暢快，這至可以讓自己拿到及格的分數。
他在推演中唯一的收獲，就是徹底清了對手的所有戰，磨練了自己的對線技巧。
可惜呀……
如果自己的心理暗示能力再強一點就好了，這樣的話無論是直接改變教練的心意，又或者讓全隊友跟著自己，考試的難度都會下降不。
每次都只差一點點就能功了……
“你怎麼了？”
AD來到顧毅邊坐了下來，他看了看門口，發現教練還在那里打電話，眼神始終監視著他們二人。
顧毅沉默片刻，“隊長，我問你個問題。”
“你說。”
“世界上真的沒有兩全其嗎？我們總需要放棄一點東西？”
“呃……”
大伙兒全都著顧毅，就連教練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哼，無聊。”
教練冷笑一聲，離開了休息室，用力關上了大門。
顧毅一臉深沉地看著隊友。
大伙兒本不敢直視那雙眼睛——他明明只有不到二十歲，但是眼神卻深邃得好像經歷了幾世回。
隊長坐在座位上沉默片刻，“連你也想放棄？你要和他們一樣打假賽嗎？”
“你們說實話，你們覺得打游戲的時候，最開心的是什麼時候？”
中單冷笑一聲，“開心？打游戲的時候不高就不錯了，還開什麼心？”
“顧毅，我們理解你的心。”輔助說道，“大家都是明白的，我們是鬥不過教練的，他是有名的黑老大，我們如果真對著他干，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這個育場。”
打野點點頭，補充道：“是呀，就算我們活著離開了育場，你敢保證他不對我們的家人下手嗎？我們只是他手里的玩和工罷了，除了妥協我們沒有第二條路走。”
顧毅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游戲最大魅力在于逆風翻盤。
我剛開始玩這個游戲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局比賽，那場比賽里我們家掉線了兩個玩家。
我們家剩下的兩名隊友都不想玩了，只有我還在堅持。我選擇的英雄是劍圣，我拼命的找機會發育、刷裝備，在最後我裝備齊了，一換三反殺了對面抓我的英雄。
隊友被我激勵，重新拿起鍵盤認真游戲。在比賽進行了40分鐘後，我們二換五贏得一波關鍵的團戰，我一個人帶著兵線沖上了對面高地。
在我看見對面水晶炸之後，我興得就像高了一樣。
逆風翻盤，簡直他娘的比做*還爽！”
顧毅轉離開了休息室，用余瞄了一眼自己的四名隊友。
他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毅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威利、曉之以、之以理，但最後自己的幾個隊友總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很有幫助自己的時候。
說實話，教練的問題真的不難解決。
難解決的，是如何讓自己的隊友全都站在自己這邊，如何讓他們燃起鬥志，如何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對抗教練。
顧毅回到廁所，坐在馬桶上放空大腦發呆。
這一次，他已經不想考慮什麼得分的問題了，他想按照自己的思路、自己的本心去完這次挑戰，就算不能得到高分，不能及格也沒關系。
考試的名字既然是“力考試”。
那麼得分的力，是否也是考試容的一部分呢？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教練暴地闖進廁所，一把拉開了顧毅廁所的隔間門。
“你小子在這里干嘛？”
“拉屎。”
“都要比賽了，拉屎？”
“嘿，張嘛。”
“哼，這也能有力？”
顧毅憨笑一聲，慢悠悠地屁、提子。
賽場上，雙方選手就位。
其他選手都在裝模作樣地商量BP，唯獨顧毅懶散地看著椅背，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發呆。
教練走到顧毅後，輕輕拍了拍顧毅的肩膀，“小子，你在耍什麼花招？”
“我說了，張而已。”
“一會兒我把你的父母過來，你就不張了。”
“嘻嘻，教練你真。”
顧毅回頭看了一眼，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教練愣了一下。
他約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毒蛇盯上了。
其他隊友看見教練不說話，全都提心吊膽，生怕顧毅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誰知道顧毅竟然坐直了子，認認真真地調試鼠標參數，本沒有把這一切放在心上。
“BP結束，請雙方教練離場。”
教練狠狠瞪了五人一眼，離開了隔音室。
在游戲加載時，AD忍不住捂住收聲筒，看向顧毅，“兄弟，你到底要干嘛？”
“沒干嘛。”
“我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沒錯，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兒啊。”
“我不管你們怎樣，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行。”
比賽正式開始。
對線期才剛剛開始，顧毅的線上就傳來捷報，率先拿下一。
四名隊友全都一臉詫異地看著顧毅，AD嚇得差點丟掉鼠標——因為顧毅擊殺的可是世界公認的最強上單。
教練坐在臺下，剛吃了一口熱狗，又趕吐了出去。
顧毅剛才的作和走位堪稱封神，就算顧毅在認真訓練的時候，都不曾做出這樣的作。他就像是一個先知，總能提前預判別人的技能和走位，還擁有腳本級別的作和反應。
“他娘的……”
教練離開後場，趕來到廁所里給手下打了個電話。
“立刻把顧毅的父母帶過來……別管生不生病了，你給我把帶過來就完事了！”
教練安排好了一切事務，趕回了賽場。
他剛剛來到後場，就聽見外面一陣歡呼聲。他產生了一種不妙地覺，趕躲在門口往外一看。
觀眾席中一陣歡呼。
游戲里傳來“Penta-Kill”的語音播報，己方AD以一換五，顧毅的上單一串五拿下五殺，而剩下的三名隊員居然還在野區逛街。
對方的五人隊伍全AFK，眼睜睜地看著顧毅一人推掉了基地。
此時的游戲時間，才剛好過去20分鐘而已，人頭比分是18比3，顧毅一個人就拿了17個頭。
這種戰績，除非是王者選手打青銅菜鳥才能打得出來。
然而這可是世界賽的賽場上啊！
顧毅什麼時候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了？
不過是上個廁所打個電話的時間，比賽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