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燈打在黃麗婷臉上,雙手戴著手銬,坐在審訊室里。
在對面,坐著一男一兩個警員。
“黃麗婷,我希你如實代你知道的一切。”
“我們理解你對蘇虎的仇恨,也理解你神崩潰之後的舉,我們也同樣相信蘇虎不是你殺的,請你放心,只要你如實代,法律會給你——”
“蘇虎就是我殺的。”
黃麗婷目視面前的兩個警員,雖然臉略顯蒼白,但眼澄澈無比,沒有一點沖、一失去理智的樣子,其神甚至還能讓人到此時的心泛濫著一種甩掉沉重包袱的愉悅。
“當時在場那麼多人,他們清清楚楚看到那時的蘇虎并沒有死。”
“最後殺死蘇虎的就是我,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啪!
警員用力拍向下的桌子,厲聲道:“黃麗婷!你是一個警員!你現在是在庇護真正的兇手!”
“你知不知道,就你剛剛那句話最嚴重的的後果是什麼?你可能會被判死刑!”
黃麗婷眼中神沒有半點波,“你們應該已經查到蘇虎真正的份了,故意殺死一個窮兇極惡的犯罪份子屬于故意殺人罪里節較輕的一種,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而且......”
黃麗婷微微一笑,繼續說:“因為某些你們都知道的原因,我殺蘇虎,基本上,連十年都不會被判,極有可能五年左右,甚至是三年。”
兩個警員一陣沉默,警員皺眉問道:“他當時那個狀況已經是必死了,你為什麼還要?”
“就是他快要死了我才要趕上去捅幾刀,不然,還來得及?”
“你這幾刀會毀了你的後半生!”
“......”
“怎麼不說話?!”
黃麗婷看著面前的警員,忽然問道:“姐姐,你的前半生應該非常幸福吧?”
警員頓時一愣,黃麗婷繼續說:“在你看來,捅了那幾刀,被判刑的我後半生就毀了?可是啊......”
“對于一個背負著心理霾活了十幾年的我來說,那幾刀拯救了我的後半生。”
警員一下呆住了,似乎是難以理解黃麗婷的話。
這時,旁邊的男警員問:“黃麗婷,你和楊寧是什麼關系?”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們口中的楊寧。”
警員:“他小名橙橙,是和你一起被拐賣的同一批孩子之一。”
這一刻,兩個警員明顯看到黃麗婷的眼神變得和了許多。
“我和橙橙啊......共患難的關系。”
“他給我吃過糖,我替他挨過打。”
“還有,托張輝他們一家的福,我倆都是中原省的小孩,彩雲省的大人。”
黃麗婷的聲音溫輕緩,可那一句“中原省的小孩、彩雲省的大人”卻讓對面的兩個警員覺臉上被人生生扇了一耳。
警員的聲音也緩和了許多,“對不起,我們的工作確實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
黃麗婷搖頭說:“不用,你們也是人,我理解的。”
兩個警員對視了一眼,齊齊抬頭看向審訊室里的攝像頭。
男警員耳麥里傳來一道聲音,隨即起道:“今天的審訊結束。”
......
蒼洱市警隊。
剛剛中州警方對于黃麗婷的審訊雷鳴和張冬雷也在看。
審訊結束,陳濤電話打過來。
“雷隊,看到了麼?”
“看到了陳隊,黃麗婷在我們這邊工作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沒出過一點簍子,警務中心其他同事對的印象全都是正面的。”
“我理解,這件事我會和地檢那邊打招呼的,現在的問題是......”
一說到這,電話兩邊的兩個刑偵隊長全都沉默了。
之後兩人同時開口:“你那邊有進展麼?”
兩人一愣,又同時說道:“沒有。”
這下兩人都出了無奈的苦笑。
結束了與陳濤的電話,雷鳴回到自己辦公室又忙了一會兒,等到他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東面的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雷鳴自嘲一笑,正準備回去趴一會兒養養神,這時他看到警隊大門口進來一人。
那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稍微有一點駝背,上背著個麻袋。
雷鳴知道那人,在警隊負責打掃衛生的大叔。
他自語道:“人家都上班了,自己還沒下班呢!”
“這一天天的......”
......
天亮了,繼前天晚上雲都路白刀事件之後,昨晚中州機場的新聞再度沖上熱搜!
《昨夜中州機場發生兇殺案,死者被一刀刺穿五肢!》
《時隔二十一小時!中州再現惡xing兇殺案!》
《白刀的刀找到了!刺穿了另一個被害人的咽!》
《從雲都路到機場,我們的城市正在被人謀殺!》
視頻新聞的評論區,上下班高峰的地鐵上,公共汽車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著這兩天發生在中州的兩起質非常惡劣的兇殺案!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那個人,得有多恨那個男人啊?!”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昨天剛好那個時間下飛機,我的娘,你們是沒看到那人死得有多慘!那個人捅得有多瘋狂!”
“多慘?比白刀如何?”
“近乎相似的作案手法,都是剔骨刀捅人,只不過白刀是自己捅自己,機場這個可不得了,那是被人捅!”
“放心吧,捅人的那個的已經被抓住了,據說是從彩雲省過來的!”
“兩天兩條人命!中州這地方有點邪乎啊......”
“就我一個人注意到,機場和雲都路的刀是同一把刀麼?”
“傻叉小編的修辭而已,估計是同一型號的剔骨刀。”
“求問,捅人為什麼一定要剔骨刀麼?”
“因為相比普通的刀,剔骨刀刀足夠長,既能剔又能砍,用到人上就是既能捅人又能分尸。”
“原來是這樣......”
網絡上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同時,楊寧躺在自己店里的地鋪上睡得四仰八叉。
整整一天,他的靈娃店都沒開門。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看著外邊夕落山,楊寧了個攔腰,起走向衛生間,“洗澡!”
嘩啦——
頓時,一群小鬼紛紛顯形沖了過去。
有的開水龍頭,有的拿沐浴、洗發水,有的試水溫,有的準備干凈服,有的拿拖鞋......所有人各司其職。
十五分鐘後,洗完澡換上干凈服的楊寧坐在落地書桌前,拿出幾塊小石頭,幾枚銅錢,還有一個烏殼子擺在桌案上。
他按照天乾地坤的八卦方位將石頭擺一個建議的八卦陣,把甲放在中間,最後拿著銅錢一把撒上去——
嘩啦!
看著那一把銅錢落地,楊寧的眉頭微微皺起。
“好家伙、好家伙!”
“厲害啊?!”
“一、二、三......九、十、十一?!”
“這一趟能攢下十一個善緣?!”
“那豈不是回來能再殺、啊呸!能再結十一個惡緣?!”
“干了!”
楊寧轉頭向旁的一圈小鬼說:“這兩天玩得有點過火了,避避風頭!”
“給我定一張機票,我們回彩雲去!”
“把那個小鬼和明明接回來!”
十幾個小鬼頓時撲向楊寧的手機,最先搶到的一個是渾干瘦、就跟竹竿一樣的小男鬼,它激不已地說:“明明終于要回來了!”
......
蒼洱市警隊,下午六點。
今天難得沒什麼事,雷鳴站在臺上一邊看夕一邊煙,完煙他就準備按時下班。
這時,他手機響了。
雷鳴本能地眉頭一皺,“喂?什麼事?”
“雷隊,大事,你讓盯的那個楊寧,定了一張飛機票。”
雷鳴眼角猛地一,他第一覺是:特麼的,這小子要跑路了?!
“他要跑?!他定的機票去哪里?!”
“咳、是,是來彩雲的,明天下午四點飛機落地。”
“......”
“雷隊?”
“臥槽!”
雷鳴一手甩開燒到手指的煙頭:“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轉頭看著夕,雷鳴在心里默默說道:我特麼謝謝你啊!還知道買一張明天的票!
“下、下班!”
雷鳴發現,自己本來中氣十足的聲音里多了一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