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彩雲省，明月市機場。
如同大雁展翅般的機場航站樓在落日的余暉里閃耀著金。
夕下，一架來自中州的航班落地。
曹明亮戴著墨鏡、手提行李包直奔停車場。
穿著便的張冬雷已經在這等了他一個多小時了。
兩人一見面，張冬雷主上前接過曹明亮手里的行李，“曹隊，有什麼事你直接吩咐就行，還親自過來跑一趟做什麼？”
曹明亮拉開車門，坐上車，說：“我要去現場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培育出了那麼一號人。”
說這話時，曹明亮腦海里浮現出的全是楊寧的模樣。
還有當日在青玉山上，那天化日下惡鬼驅人爬行的場景。
張冬雷坐上駕駛位，拿出一沓文件給曹明亮遞過去，“我開車，你慢慢看，我大概跟你簡述一下我們查到的況。”
“好。”
轎車出了機場，張冬雷邊開車邊說：“是這樣，通過張輝別墅里發現的那個日記本，我們查到當初把楊寧買走的那個人，姓周，周野。”
“這個周野好像腦子有點不太正常，我們匯總了張輝犯罪集團的所有資料。”
“張輝和他手下的人對這個周野稱呼‘周瘋子’、‘老瘋子’。”
“在能找到的記錄當中，周瘋子先後一共從張輝那里買下不于一百個孩子，全都是五到七歲這個階段的。”
“可以說，周瘋子不算是張輝集團的大客戶，但絕對是張輝集團最穩定的一個客戶！”
這時，低頭看著手上文件的曹明亮拿起一張黑白照片問道：“這個周瘋子做什麼的？他哪來的錢？”
張冬雷一時語塞，“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
“我們打聽到的人，都說他很有錢，但沒有人能說明白他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照片上是一個繃著臉、看上去神有些兇戾的老頭，站在一塊石碑前，兩眼惡狠狠地盯著拍攝鏡頭。
石碑上邊寫著兩個字：青橋。
這是曹明亮第二次聽到這個地名了。
第一次，他死了剛復活，從自己特管局那位刀疤男同事里聽到過。
“青橋，這個地方在哪里？”
張冬雷嘆道：“這個地方偏僻得很，不通車，得騎馬過去，雷隊就是從馬上摔下來，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呢。”
“而且發高燒，一直不退。”
曹明亮皺眉道：“從馬上摔下來，發燒了？”
張冬雷點頭說：“是，有點邪門......”
說著，張冬雷有點言又止的意思。
五敏銳的曹明亮捕捉到了這一點，“想說就說。”
張冬雷猶猶豫豫地說道：“曹隊......你，不知道青橋這個地方麼？”
曹明亮聽出了張冬雷話里的意思，他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地方？”
張冬雷遲疑道：“雷隊從一個老太太口中打聽到一個消息，大約在十年前，你們這個單位，曾經在青橋執行過一次任務。”
曹明亮眼皮忽然一跳，“然後呢？！”
他曾經想要查過特管局以前的任務信息，但他的權限不夠。
張冬雷語氣忽然變得有些低沉，“然後，任務執行得不是很順利。”
曹明亮一下沉默了，他明白這一句“不是很順利”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沒能換來價值的流和犧牲。
張冬雷繼續說道：“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周瘋子就再也沒出過青橋了。”
“十年前？那個時候，楊寧多大？”曹明亮拿起手上楊寧的資料看了看，前邊的張冬雷說：“七歲，楊寧是五歲被拐的，被拐當年就讓周瘋子買走了。”
曹明亮閉上眼沉默不語。
他，似乎是捕捉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
中原省，省會中州，中州西面是城，東面是梁城。
梁城是個旅游城市，八朝古都，曾經的皇城，距離中州的距離非常近，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此時正值天黑前的最後一刻，梁城的古城墻外，下班的下班，乘涼的乘涼，遛彎的遛彎。
在梁城這個城市的中心有本來有一個湖，但最近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市里邊讓人把湖水排干凈了，本來好好的湖變了一個大泥坑。
據說，湖水被排干凈的第一天，在湖底發現了四座古棺。
但第二天天一亮，那四座古棺便消失了。
此時夜幕尚且沒有落下，湖邊剛下班的行人絡繹不絕。
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阿姨，提著一兜芹菜，神慌張地走在已經沒有湖水的泥坑邊上。
從下午就開始圍著這大泥坑轉圈，先是順時轉了三圈，又逆時轉了三圈。
一共六圈之後，這阿姨提著芹菜走到泥坑西南一角，對著一座只有大約半米高的古人石像拜了三拜。
然後將芹菜放在石像前，自己走到石像後的古城墻邊。
咔嚓——
一聲輕響，阿姨面前的城墻忽然開了一條。
見此那阿姨好像是如蒙大赦一般長長松了一口氣，飛快走其中。
城墻是一向下的階梯，墻壁上點著火把，阿姨小心往里走，沿著火把亮起的方向走到一暗室前。
地下階梯通道的影中，一個高不到半米、相貌極為丑陋的侏儒走出來。
他張出一口黃褐的牙齒，說：“一會兒到里邊只管說你的請求，低著頭就好，不要看，假如看到了什麼，不要驚慌，不要大呼小，否則，大人們會不開心。”
阿姨有些發怵地說：“上次、上次齊姐帶我來的時候，你、你不是這麼說的啊？那次你說，大人們就喜歡聽我們慘......”
侏儒臉上出一怒：“此一時，彼一時！上次地上的湖水還沒干呢！”
“上次大人們還沒被人發——”
侏儒話說到一半，他瞪著眼前的阿姨說：“總之最近大人們心不好！我說的你記著就是！可以進去了！”
一陣磚石挪的聲音響起，阿姨面前的暗室石門打開。
、腐臭、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
石室擺著四座樣式古樸的棺材，棺材之前，放著一個團。
阿姨深吸了好幾口氣，自己給自己打氣道：“不怕不怕，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說著，栗著走進了那暗室。
當走進去之後，磚石挪的聲音再度響起，暗室石門閉攏。
......
中州，通往梁城的中梁大道上。
陳濤開著車，看著後排正呼呼大睡的楊寧一臉的不痛快。
不是說從今天開始，就不讓自己因為他頭疼了麼？
怎麼自己剛剛被調到梁城，他就上來要搭順風車？
好歹也是個大師啊，能掌控人生死的那種啊！
怎麼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呢？
噗——
忽然的，陳濤聽到副駕上真的傳來一陣放屁的聲音，可那個位子上本沒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