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第一監獄閱覽室中非常不平靜。
不僅僅是因為安小海找了十幾個犯人來幫忙,更主要的是,第一監獄的好幾個科長、部長都找各種理由轉著圈兒過來巡查,彼此之間的氣氛都是劍拔弩張的。
尤其楊遠兵最為囂張,不管見誰過來都是好一頓冷嘲熱諷,往往能噴得對方灰頭土臉的落荒而逃。
這戰鬥力簡直表了!
王濤和李偉也來過兩次,他們雖然表面和和氣氣的,可田巧還是能覺到他們之間的一別扭。
安小海和田巧兩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心照不宣了。
看著將一群犯人指揮得團團轉的安小海,田巧心中的覺復雜萬分,對安小海的佩服也達到了一個頂點。
想想人家吧!安小海只是一個犯人,曾是在校大學生,在監獄中不但被犯人針對,還被一些高在暗中針對,剛來的時候別提有多凄慘了。
可人家呢,不但活的好好的,而且越來越好,恐怖而黑暗的監獄生活,居然被他活出了花樣來!
這些被來幫忙的犯人,一個個的可不是什麼平常角,他們無論是在監獄里,還是在外面,都可以算得上是為禍一方的人了。
可他們現在對安小海,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目、點頭哈腰的,這樣的景要是被監獄中的犯人看到了,估計都會被驚得合不攏。
再反觀自己,境況跟安小海比起來已經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可一到事,自己卻只會自怨自艾,反過來還要他來安。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田巧苦笑。
不過這一次經歷倒是給了他一個全新的、奇妙的驗!原來監獄中的那些大人,真的不都是那麼偉岸明,那麼高不可攀的!
只要理得當,完全可以把他們玩的團團轉!這種離出來,俯視一切的覺,實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得讓人沉醉!
“阿賴,你過來,快過來,幫我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三哥戴著一副老花鏡在賴東林,三哥長得很年輕,實際上年紀不小了,都50出頭了,真是看不出來。
既然要人過來幫忙,安小海肯定要夾帶私貨的,于是,郭祥水。三哥、賴東林和坤記都在名單之上。
楊遠兵想都沒想就給報上去了,安小海有私心他不怕,甚至還很高興,就怕他沒私心!不就是多4個人嘛,無所謂的。
對于這件事,三哥等人自然是領的。
為了不讓安小海難做,他們一個個都是拼了老命在學。別說,這些人沒有一個蠢人,包括楊遠兵的人,他們學習的速度都非常快。
尤其是三哥讓安小海大意外,他居然還認識所有英文字母,于是在電腦上打字的任務就給他了。
三哥他老人家雖然練的是一指禪,但打字的速度居然不慢。
實際上這些工作都是可有可無的,本就不在原來的計劃之,但只要安小海和田巧不說,誰又會知道?領導才不會去在意這些細節。
在眾人工作的期間,有更大的領導來了一撥又一撥,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安小海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被人群簇擁著的市長,似乎是姓劉的。
安小海對這市長本來是完全不在意的,可他覺到,這個市長的注意力似乎有意無意的就會落在他上,于是就多留了一個心眼,仔細記住了他的樣子。
一個多月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了,該演的戲也演的差不多了,在田巧把所有的工作果整理好匯報上去後,犯人們自然也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所有參與其中的犯人都悵然若失!
這段時間雖然辛苦了點,卻讓他們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未來大概率也不會再擁有的生活,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驗,讓所有人有了一種難以言述的覺。
尤其是三哥,他居然對電腦編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會找一些與此相關的書過來看,只不過他本看不懂,時間一長只好放棄了。
真正的編程技,跟安小海讓他們做的那些,本就不是一回事!
因為事醞釀得足夠久,上面的獎勵很快就下來了。
跟安小海事前預料的分毫不差,這個項目雖然摻和的人一下子多了許多倍,但他和田巧得到的好反而比最初要多了不。
田巧了項目的發起者和執行者,而安小海則了整個項目開發的主力軍。
于是,田巧如愿以償的升職了,了一名副科長,而安小海則獲得了半年的減刑,所有參與其中的犯人,都獲得了三個月的減刑。
監獄外一片歡騰。
田巧對安小海的激之溢于言表,只是最近他太忙了,忙著跟領導游走于各個單位之間,匯報工作、講解系統使用方法。
就這樣一兩個月過去了,他都很出現在第一監獄中。
很明顯,通過這件事,監獄領導對田巧也是改變了態度的,否則本不會給他這個臉的機會。
“時間過得真快啊!沒想到,一晃眼,只剩下一年多了……”
看著鐵窗之外飄起的雪花,安小海心中慨。
海東省幾乎是不下雪的,今年卻意外的飄起了薄薄的雪花。
雖然這些雪花大多數還沒有落地,就已經融化了,可這并不妨礙人們從箱子底下翻出那幾件從未穿過的皮草,與閨們相約一起,在漫天淡淡的雪花下,留下一張珍貴的合影。
深海市檢察院,檢察長辦公室
“老高,這事兒咱們真的不管嗎?”,說話的是副檢察長溫清政。
最近檢察院接到了一封舉報信,舉報第一監獄辦公自化系統項目中,有人拉幫結派,徇私舞弊,并詳細的列明了參與的人員。
“管?怎麼管?有證據嗎?”,高正點了一煙,深吸一口吐出來後說道:“監獄是一套獨立的系統,又是省屬單位,我們即使是想管,有那麼容易管得著?”
“那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溫清政眉頭大皺。
“我們當然不能不管,只不過得注意方式方法。”
“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倒是給個話呀!”,溫清政不依不饒的。
“行了,老溫,這事兒就先放一放吧,猛子還在這里呢,當著他的面說這些事兒不合適!”
“切~”,坐在一旁的周猛嗤之以鼻:
“你們這里啊,就一直是這麼綿綿的,讓人看著就不爽利!照我看啊,有什麼好糾結的?直接帶人殺上去,把相關人等控制起來一問一查,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周猛,深海市武警三支隊支隊長,脾氣暴躁,嫉惡如仇,于是在老朋友們中間便有了猛子這個外號。
“你給我閉吧!”,高正一個頭兩個大:“還帶著人,還殺上去!你當是打仗啊?咱們的工作是針對自己同志的,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沒有切實的證據,僅憑著一封匿名舉報信,我們就帶著人殺上去,然後把人控制起來盤問,你覺得這樣好嗎?如果人家是無辜的怎麼辦?這不是讓人寒心嗎?!……
……你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見周猛還想再說些什麼,高正果斷打斷了他:“你的事兒還沒跟我說清楚呢!
你給我老實代,市委大院劉家大公子在校門口被人打了一頓這事兒,是不是你人干的?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周猛不像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啊!”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干這種事?真是天大的冤枉!”,周猛很激,唾沫星子飄得到都是,離他比較近的溫清政趕不聲的閃開了一些。
“老高,你給我說清楚,這事兒你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來了?是誰在背後的嚼耳子?你告訴我,我弄不死他!”
周猛怒視高正問道:“再說了,你們管不到監獄的事兒,難道就管得到我的事了?”
“得了得了,你裝什麼無辜啊?得虧沒留下什麼證據,要不然啊,你這家伙吃不了兜著走!我說猛子,你都是當支隊長的人了,就不要再這麼瞎胡鬧了好不好?”
“我哪里有瞎胡鬧?!你們不要冤枉我!是你自己說的,要講證據的!
行了我撤了,氣死個人了!你這個衙門啊,沉沉的,待久了渾不自在!”
周猛起拍了拍帽子,氣呼呼的摔門而去,連再見都沒有說。
“老高,猛子那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哎,別提了,市委一個主任家的大爺,劉芳潔的,在學校里糾纏一個孩,結果前幾天被人拖到校門口狠狠揍了一頓,人家父母都了,堵了我好幾天了。”
“不對吧老高,這事不歸我們管啊,他就算堵,也應該去堵周正國啊!”
“可不是嗎?但人家說周正國那邊一直就在敷衍他,調查了一個月,半點進展都沒有!
人家就只能來堵我了,還說老周那家伙徇私舞弊,肯定跟打人的人是一伙兒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嘛?!”
“那這事兒怎麼又扯到猛子上了?有人把他舉報了?”
“那倒沒有,不過我一猜就是這家伙干的,這風格太像他了!”
“怎麼會是他干的?那被糾纏的孩是他親戚?”
“不是,但那孩,是建國的兒。”
“哦,原來是這樣,那難怪!如果是建國的兒,那猛子確實是干得出來。不過年輕人的事兒,猛子不至于這麼激吧?”
“怎麼能不激?!”,高正苦笑搖頭:“壞就壞在那公子哥兒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年,有一起在校學生疑似被人侮辱後自殺的案子?”
“這事兒我還有點印象,後來好像是不了了之了,怎麼又跟這事兒有關了?”
“這事兒就跟著劉大公子有扯不清的關系!你說,這樣一個人盯上了建國的兒,猛子能不急嗎?
你知道的,嫂子是個要強的人,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找過我們。
以前,我們還經常會去家看看,這些年,大家兒是越做越大,事也越來越多,去的越來越了,我都不知道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要不是安小海這事兒一鬧,我覺大家都快把們母倆給忘了。”
”這事兒怎麼又扯到這個安小海的上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是很巧啊!”,高正深吸了一口煙,看向了窗外:“這深海市的水可是越探越深啊,深不見底!”
“是啊……”
溫清政點了點頭,兩人陷了好長一陣沉默。
“對了,老高,你剛才說的那個花花公子,什麼來著?劉什麼?”
“老溫,你問這個干什麼?”,高正有點警惕。
“沒什麼,我就問問,不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