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
詹星漁就收到了莫羨雲打來的視頻電話。
“星漁,傅硯辭怎麼有個兒?我也沒聽你提過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詹星漁說道。
莫羨雲心生慨:“這孩子和你長得真像,棠棠都沒有和你像。你老實代,當年你跟傅硯辭分手後,是不是生了一個,扔給他養了?”
詹星漁扶著額,無奈地笑:“你短劇看多了吧?怎麼可能?”
“那你說,那孩子的媽媽會是誰?”莫羨雲不依不饒。
“不清楚。”詹星漁向窗外,陷思索。
當初他們分手後,也想過,他會找個什麼樣的人,結婚生子。
也有幾分好奇,晴晴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跟你說,不管是誰,那人肯定和你很像,”莫羨雲篤定道。
“嘖”了一聲,“沒想到傅硯辭也搞這一套,找個替,生個像你的孩子...”
“羨雲。”詹星漁打斷了,“‘替’這話太不尊重人了。而且我印象里,傅硯辭不是這種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莫羨雲才換了語氣:“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對了,你明天...”
“嗯,”詹星漁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我明天就要去離婚了。”
“好的,”莫羨雲的聲音下來,帶著真誠的祝福:“恭喜你啊星漁,終于能甩開那些破事,開啟新生活了。”
夜晚,詹星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想起跟裴津川去領結婚證的那天是個晴天。
他穿著熨帖的白襯衫,一臉笑意的走向,緩緩下跪:“星漁,你愿意嫁給我嗎?”
又想起剛結婚的那年冬天,加班到深夜,走出寫字樓時漫天飛雪,裴津川的車就停在樓下。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他說:“星漁,我想和你共白頭。”
他說以後每次加班,他都會來接。
他食言了。
他們也不會白頭到老。
……
翌日。
詹星漁早早醒來,看著窗外澄澈的天空,心中竟是久違的輕松。
今天,是和裴津川約定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日子。
糾纏了這麼久,忍了那麼多屈辱和不公,終于要徹底結束了。
利落起,化了個淡妝。
準備好一切後,撥通了裴津川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裴津川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他昨晚熬了個大夜,還在補覺,被人打斷了清夢自然心不好。
詹星漁眉心微蹙:“裴津川,十點,民政局,別遲到。”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過了會,裴津川帶著一戲謔的聲音傳來:“呵,這麼迫不及待?放心,我記得。”
說完,不等再開口,電話就被掛斷了。
詹星漁下緒,拿起包和證件,準時出門。
九點四十分,詹星漁已經坐在了民政局的長椅上等候了。
周圍坐著的男男,有的里調油,有的相顧無言。
結婚離婚,與不,一眼就能看出來。
的心異常平靜,等到拿到了那本紫紅的證件,就徹底自由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十點整,裴津川還沒出現。
十點二十分,詹星漁開始撥打裴津川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冰冷機械的聲一遍遍重復。
詹星漁心的不安逐漸擴大,再次無法接通後,轉而撥通了家里的座機。
電話很快被接起,是陳姨悉的聲音。
“陳姨,是我。”詹星漁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裴津川在家嗎?”
“先生他昨天就帶沈小姐和棠棠出門了。”
“出門?去哪里了?”詹星漁追問,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陳姨回憶:“我聽棠棠說,先生要帶出海,好像是去南嶼那邊...”
南嶼!
這兩個如同淬了劇毒冰錐,扎進了的心里。
當年,的母親突發疾病,那邊的醫療條件極差,救護車延誤一個多小時。
抱著媽媽,看著的臉一點點失去,卻無能為力。
母親走後,再也沒踏過南嶼一步。
裴津川是知道這件事的,不止一次說過那個地方是一生的痛,他當時還抱著,說“我們永遠都不去那”。
可他,竟然選擇在今天,帶著的兒和沈晚怡去了南嶼。
就在這時,的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彩信。
詹星漁點開。
一張高清的照片占據屏幕。
背景是碧海藍天。照片上,沈晚怡穿著一件的比基尼,整個幾乎在只穿了一條泳的裴津川上。
在他們旁邊不遠,棠棠穿著可的泳,手里舉著一個冰淇凌,正對著鏡頭燦爛的笑著。
“棠棠剛退燒,你們就帶去游泳,你們想害死是不是?”
沒過一會,沈晚怡帶著囂張挑釁的短信彈了出來:“我的兒,我知道怎麼照顧,用不著你這個阿姨心!”
一巨大的無力攫住了詹星漁。
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屏幕上沈晚怡的話像細針,扎在了心上。
嚨里像堵著團浸了水的棉絮,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出來。
滿心歡喜被一盆冷水澆。
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剛到小區樓下,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姨姨?”
詹星漁茫然地抬起頭。
只見公寓樓口的臺階上,一個小小的影坐在那里。
是晴晴。
晴晴看到詹星漁抬起頭,立刻從臺階上站起來,幾步跑到詹星漁面前。
“晴晴,你怎麼過來了?”
晴晴左右張了一下,低聲音:“噓!不要告訴爸爸哦,我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