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漁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下意識看向傅硯辭，眼里滿滿的慌和歉意。
傅硯辭深邃的眼眸中也閃過一錯愕，但僅僅一瞬，他便恢復了慣有的沉穩，只是目深深地看了一眼，帶著無聲的詢問。
“...”詹星漁張了張，正想解釋。
“我的小乖乖！讓祖看看！”孫玉秀本沒給張口的機會。
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個雕玉琢、像年畫娃娃一樣漂亮可的小孩吸引了。
孫玉秀從蛇皮袋里出一個藍布裹著的小包，里面裝著一件用淺線織的小馬甲。
馬甲上還用黃線繡著兩只憨態可掬的小老虎，針腳細，一看就花了無數的時間和心思。
“來！棠棠！快試試祖給你織得小老虎馬甲！保準暖和！”孫玉秀的臉上洋溢著純粹的喜和高興。
晴晴被這突如其來的熱弄得有些懵，下意識看向詹星漁，大眼睛里帶著詢問。
詹星漁看著殷切期待的眼神，心口酸難當。
對著晴晴，輕輕點了點頭。
晴晴很聰明，立刻明白了。
乖乖站好，順從地任由孫玉秀將那件馬甲套在的小子外面。
“哎呀，瞧瞧！剛剛好！”孫玉秀後退一步，滿意地打量。
糙的手指輕輕晴晴|的頭發，語氣里充滿驚喜：“星漁，你看看！這丫頭，真是越長越像你了！”
“小時候看照片吧，還覺得長得像爸爸多點，瞅著不怎麼像你。”
“沒想到這大了，眉眼、這神奇勁兒，活就是你小時候的樣子啊！”
越看越高興，轉頭對著傅硯辭：“津川啊，你和我們星漁模樣都頂頂好看！這生的娃娃也這麼俊！”
“趁著年輕，趕再給添個大胖孫子！幫你們帶！”
詹星漁的臉“唰”一下紅了，沒說話。
只當是不好意思了，“先進屋吧！星漁，你們家是哪一戶？”
……
晚飯。
小小的廚房里熱氣騰騰，彌漫著食的香氣。
孫玉秀手腳麻利，用老家帶來的臘、小魚干、新鮮蔬菜，煮了一桌味的飯菜。
“快吃快吃！嘗嘗的手藝！這都是咱們家自己種的、自己腌的，城里可吃不到這個味兒！”
孫玉秀不停地給他們夾菜，臉上滿滿的滿足和開心。
“津川啊，多吃點！男人家在外面辛苦！”
“星漁，你也吃！瞧你瘦得！”
“棠棠，來，祖給你夾塊沒刺的小魚干！”
詹星漁低著頭，小口小口地碗里的飯。
飯菜的香味在口中蔓延，卻帶著一難以言喻的苦。
想破這個謊言，可看到臉上的笑容，所有的勇氣化作了無聲的哽咽，堵在嚨里。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結束，詹星漁搶著收拾碗筷。
傅硯辭則陪著晴晴在客廳里玩用草編的小螞蚱。
孫玉秀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趁著去衛生間的空隙，詹星漁走到傅硯辭邊，聲音得很低：“傅總，今天謝謝你，還有晴晴。真的很抱歉，讓你陷這樣的局面。”
傅硯辭抬起頭，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我還沒告訴我爸爸的事。有心臟病，我怕...”詹星漁的聲音哽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明白。”傅硯辭的聲音低沉平穩。
“應該待不了幾天。”詹星漁艱難開口：“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和晴晴，幫我再演兩天戲？”
不想讓知道快要離婚的事，也不想讓擔心。
抬眼，眼里帶著祈求：“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很無理...”
傅硯辭沉默著，就在詹星漁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玩味：“演戲？可以。”
詹星漁的眼里燃起了希的芒。
“不過，”傅硯辭話鋒一轉，眼神鎖住：“有酬勞嗎？”
詹星漁愣住了。
酬勞？
下意識地在心里飛快盤算了一下傅硯辭的時薪，那恐怕是個天文數字，把賣了也付不起。
“我...”臉上浮現窘迫，“傅總，你看能不能，便宜點？”
傅硯辭看到這副模樣，角彎了一下：“便宜點？那詹律師覺得，我的‘演出費’，值多？”
“不如，我提一個要求，我們等價換？”
詹星漁的臉微微發燙。
深吸一口氣：“什麼要求？傅總，你知道的，我不做違法犯罪的事。”
傅硯辭輕笑：“要求嘛，我沒想好。先欠著吧。”
詹星漁剛松一口氣，就聽到衛生間的門響。
孫玉秀走了出來，看著客廳里的小夫妻，笑呵呵地說：“好了，時候不早了。晴晴今晚跟祖睡吧。星漁啊，你和津川也早點休息！”
將晴晴一把抱回房間。
走到門口時，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還站在客廳里的詹星漁和傅硯辭，臉上出一個“你們懂得”的笑容，低了聲音，帶著老小孩的促狹：
“你們小夫妻倆，好好聯絡聯絡。爭取早日讓我抱上大胖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