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漁敲打鍵盤:“我不生氣,我只覺得晦氣。”
說罷,點了點屏幕,將拖了黑名單。
上次扇裴津川,忘扇了,看把委屈的,上門找。
要說生氣,倒真不生氣了。
那束朱麗葉玫瑰,曾經是最喜歡的花。
可這花灰霉的快,沒兩天就全謝了。
星河雅苑的房子,拿到年終獎後也考慮過。
但聽那邊的業主吐槽過,部分房子的防水做得不是很好,這個想法也就作罷了。
傅硯辭正坐在床邊那張略顯簡陋的折疊床上,這是他讓助理臨時買的。
昏黃的床頭燈勾勒出平靜卻繃的側臉,能看出緒的波。
“怎麼了?”他問。
“沒事,阿貓阿狗上門炫耀。”詹星漁淡淡道。
房間陷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傅硯辭忽然開口:“你現在,能忍的。”
詹星漁偏頭看他。
“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眼里一點沙子都容不得。”
“看見我上出現個不相干的人,能氣鼓鼓地好幾天不理人。那時候,得費好大功夫哄你。”
傅硯辭角牽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
詹星漁的睫了。
是的,那時候的,得純粹。
後來,傅硯辭家里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他那個圈層,門當戶對的聯姻是常態。
顧淑蘭開始頻繁地給他安排相親,介紹各種名媛淑。
傅硯辭大多推掉了。
但總有幾次,是推不開的應酬場合,或是被長輩強按在席位上。
知道後,心里像堵了塊浸了酸醋的海綿,又酸又悶。
但除了生悶氣,又能如何?
“現在呢?”傅硯辭的聲音將從回憶里拉回:“什麼人都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的氣呢?”
詹星漁的眼中閃過一嘲諷:“氣?”
“年時追求純潔無暇,要求絕對的占有和專屬。”
“可現在明白了,如果還抱著那種期待和幻想,其實是折磨自己。”
不是沒有棱角了,只是學會了把棱角藏起來。
傅硯辭看著平靜無波的眼眸,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張了張,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沉默地看著。
詹星漁說完,似乎耗盡了心力,疲憊襲來。
沒再看他,側躺下,拉高被子蓋住自己。
沒過多久,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竟是真的睡著了。
傅硯辭坐在折疊床上,凝視著的睡。
許久,他起,走到床邊,輕輕幫掖了掖被角。
昏暗中,他眼眸里蘊著無盡的悔意和心疼。
倘若知道後面會經歷這些,當初他定不會放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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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孫玉秀敲門想問他們早上想吃什麼。
詹星漁還在洗漱,便自己推門進來了。
門一推開,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張還沒收起的折疊床。
老人家腳步一頓,疑的目在兩張床之間掃視,最終落到了剛從浴室出來的詹星漁臉上。
“星漁啊,”擔憂地問:“你跟津川鬧矛盾了嗎?怎麼還分床睡啊?”
詹星漁的臉“騰”一下紅了,尷尬地不知如何解釋。
正好這時傅硯辭也走了進來,神自若地開口:“,您誤會了。”
“星漁生理期,不太舒服。”
“我怕自己睡相不好,或者...克制不住,打擾休息。”
孫玉秀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臉上出理解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哦哦,原來是這樣!是我老婆子瞎心了!”
“星漁啊,那你多喝點熱水,好好休息。”
誤會解除,放下心來,樂呵呵地去廚房準備早飯了。
詹星漁松了一口氣,悄悄瞪了傅硯辭一眼。
傅硯辭則回了一個坦然的、帶著點促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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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熱氣騰騰地粥剛盛好,傅硯辭的手機就急促地響起來。
屏幕上跳著“顧淑蘭”三個字。
他微微蹙眉,接通電話。
“喂?”
“你和晴晴,在哪呢?”顧淑蘭開口,聲音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