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腳步一頓。
顧宏遠指著他,手指因為憤怒而抖:“傅硯辭!你這個孽障!”
“就為了一個狐子,你竟然敢用私刑,把你的親舅舅關起來!”
“這麼多天了無音訊!說不定人已經被你弄死了!你簡直不是人!”
傅硯辭眼神沒有毫波,他拿出手機,快速撥通趙筠的電話:“趙筠,進來,把晴晴先帶上車等我。”
很快,趙筠快步進來,他將有些害怕的晴晴抱了起來,帶離了客廳。
看著晴晴離開,傅硯辭再無顧忌。
他轉過,直面顧宏遠,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了無音訊,那外公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好了。”
“正好能省點心思,也省得我媽日後還要費心費力地去監獄撈人。”
“你!你混賬!”顧宏遠氣得渾發抖,“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長墨他可是你外婆當年難產三天三夜,差點把命搭上才生下來的孩子!是我們顧家的!”
“那又如何?”
傅硯辭的聲音毫無溫度,眼神像淬了冰,“他做錯了事,犯了法律,我今日不收他,自有天收他!讓他逍遙法外,只會害了更多人!”
“你!”顧宏遠氣得口劇烈起伏,眼看就要發。
一旁一直抹著眼淚的周慧珍連忙按住丈夫的手,轉向傅硯辭,老淚縱橫,“硯辭啊!外婆求求你了!”
“你看在外婆把你帶大、一直照顧你的份上,饒了你舅舅這一回吧!”
傅硯辭冷笑:“把我帶大?”
“夏天,四十度天氣,把我扔在麻將室外喂蚊子,每天想起來喂點吃的,想不起來著。”
“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我?”
小時候。
傅承緒和顧淑蘭工作都很忙,沒時間管他。
顧淑蘭可能有被害妄想癥,總覺得把他放在家里給保姆帶不放心。
每逢出差,都將他送到外公外婆家。
每次他們見他來,都難掩厭惡。
說他是討債鬼,又來討債了。
還說,他是來吃白飯的。
可是明明顧淑蘭每次來,都會給他們很多錢。
名其曰是他的生活費,實則都是用來孝敬他們的。
顧淑蘭給他們買房子,給顧長墨買車子。
可是外公外婆家再大,都沒有一點他能容的地方。
周慧珍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沒了辦法。
咬牙,心一橫,直接跪倒在地。
“外婆給你跪下了行不行?”
“你把他放出來吧!外婆真想他想得不了了!”
傅硯辭看著周慧珍這番真意切的表演,只覺得無比諷刺。
他非但沒有上前攙扶,反而後退一步,聲音冷得像冰碴子:“外婆,長輩跪小輩,是要折小輩壽的。”
“您這是想咒我早死嗎?”
周慧珍渾僵,臉一陣青一陣白。
傅硯辭不再看,目掃過一臉怒容的顧宏遠和神復雜的顧淑蘭,語氣決絕:“不過,我不信這些。”
“所以,外婆您請自便好了。”
說罷,他不再理會他們,轉徑直離開。
-
九點。
詹星漁剛加完班,著發酸的脖頸走出公司大樓。
手機響了,是莫羨雲激的聲音:“星漁!在忙嗎?客戶送了我兩張世錦賽決賽的票!頂級VIP座!一起去嗨皮一下?”
詹星漁被的熱染,疲憊消散了一些。
笑著問:“什麼項目的?”
“當然是游泳啊!男子自由泳決賽!帥哥度最高!”莫羨雲在電話那頭興道。
“快下來!我已經到集團地下停車場了。”
“保證你看完一米九、八塊腹的泳壇小鮮,什麼加班煩惱都煙消雲散!”
“快快快!錯過後悔一年!”
詹星漁想了想,也好,正好轉換一下心。
“好,等我一下,馬上過去。”
兩人驅車前往游泳館。巨大的場館人聲鼎沸,氣氛熱烈。
詹星漁看著泳池,眼神有些恍惚。
其實游泳很好,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極佳。
當年市隊教練還特意找過,說天賦極好,是棵好苗子。
可惜那時候家里條件太差,連一套像樣的泳都買不起,更別說支撐走專業道路的訓練費用了。
曾經也幻想過,和他們一樣,能為國爭。
只是現在,那個夢想,早已遠去。
男子100米自由泳決賽中,氣氛熱烈張。
最終,一個材高大、線條流暢的本國小將率先壁,奪得了冠軍!
場館瞬間發出震耳聾的歡呼聲。
冠軍的名字顯示在大屏幕上:宋祈年。
頒獎儀式上,聚燈和鏡頭聚焦在冠軍領獎臺上。
年輕的宋祈年摘下泳帽,甩了甩漉漉的頭發,出俊朗的面容。
汗水和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落,青春人,意氣風發。
莫羨雲激地抓住詹星漁的胳膊:“啊啊啊!看到了嗎星漁!太帥了!冠軍!才二十歲!”
“我的天!不敢想不敢想,要是我能談一個這樣的弟弟,這生活得多幸福!”
詹星漁也由衷地為他高興,笑著點頭:“是帥的,游得也真好。”
莫羨雲盯著大屏幕上宋祈年的特寫,忽然“咦”了一聲。
湊近詹星漁小聲嘀咕:“欸,星漁,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宋祈年,好像有點像傅硯辭啊?”
“特別是鼻子和下那塊。”
詹星漁聞言,仔細看向屏幕。
鏡頭正好給了宋祈年一個側臉特寫,那高高的鼻梁和略顯冷的下頜線,確實和傅硯辭有幾分神似。
心里微微一,面上卻不聲:“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像。”
這時,到冠軍發表言。
宋祈年接過話筒,聲音清朗有力:“……最後,我要特別謝一個人。”
“如果沒有的無私幫助和鼓勵,我不可能有今天的績,更不可能站在這個最高領獎臺上。謝謝你!”
他的目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詹星漁所在的VIP區域,帶著深深的激。
莫羨雲八卦地用手肘了詹星漁,開玩笑道:“嘖嘖,謝神人呢!該不會是你以前資助過的小帥哥吧?詹律師?”
詹星漁失笑:“別胡說八道。”
確實資助過不人,但完全不認識這個宋祈年。
不知為何,看著臺上那個帥氣的冠軍年,聽著他真摯的謝,又想起他和肖似的面容,心底莫名泛起一異樣的漣漪。
而就在這時,離場通道的方向,剛換好常服、頭發還微的宋祈年,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正朝著VIP休息區的方向快步走來。
他的目準地落在了詹星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