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津川開著車,來到了一家常去的酒吧。
震耳的音樂,迷離的燈,令人忘卻一切的酒。
他需要這些東西來麻痹自己混的神經。
裴津川徑直走到吧臺,點了杯烈酒,一飲而盡。
酒如愁腸,澆不滅心頭煩躁。
就在他準備點第二杯的時候,眼角余瞥到了一個悉的影。
是溫衍之。
他正和幾個朋友坐在不遠的卡座里喝酒說笑。
裴津川積了一晚上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出口。
他猛地沖過去,一把揪住溫衍之的領,將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裴津川雙眼赤紅地怒吼:“溫衍之!你他媽的王八蛋!”
“說!那天晚上為什麼要我大嫂過去!”
溫衍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懵了,嗆得咳嗽了幾聲。
看清是裴津川之後,也來了火氣。
他用力掙開來:“裴津川,你他媽發什麼瘋?”
“不是你自己在酒吧喝多了,抱著我哭訴說你喜歡沈晚怡嗎?”
“我好心好意幫你撮合,把人給你送過去,現在反倒了我的罪過了?”
“我喝醉說了的胡話你也信?”
裴津川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我還沒離婚,你就直接把人往我房間塞?”
“你覺得這合適嗎?你把我當什麼了?”
溫衍之被他吼得也上了頭,怪氣地嘲諷道:“哎喲喂,裴大爺,現在知道要立牌坊了?”
“在床上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沒離婚?”
“子是你自己的,人也是你自己的。”
“爽完了提上子就不想認了,把責任全推到哥們上?”
“我可沒在旁邊手把手教你們怎麼換位!”
“你他媽找死!”
這句侮辱極強的話徹底點燃了裴津川的怒火。
他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溫衍之的臉上。
溫衍之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得撞翻了桌子,酒水玻璃杯碎了一地。
他也徹底被激怒了,嚎著撲上來和裴津川扭打在一起。
兩人像失去理智的野,在酒吧大打出手,場面一片混。
周圍的人嚇得尖躲閃,保安和服務生趕上來拉架。
“裴,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有人焦急地喊著。
但盛怒中的裴津川本聽不進去,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溫衍之上。
直到溫衍之被打得鼻青臉腫,鼻直流,幾乎失去意識。
裴津川才被幾個保安死死拉住。
-
裴母急匆匆趕到警局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剛從裴津川家回去,心俱疲地準備洗漱睡覺。
沒想到卻接到了警局打來的電話,差點沒嚇出心臟病。
試圖辦理手續接兒子回去,卻被值班警察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裴夫人。”
“您兒子今天白天已經有了一次尋釁滋事的記錄,這次又將人打重傷。”
“節比較嚴重,恕我們現在不能放人。”
裴母心里一沉,強下火氣和焦急,商量道:“那我見見我兒子總行吧?”
兩個警察換了一下眼神,考慮到裴家的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但不能太久。”
會見室里,裴母看見兒子臉上新增的傷痕和一蹶不振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你說你!好好的在家呆著不行嗎?非要去喝什麼酒?”
“一天進兩次警局,要是你爺爺知道了,非氣得打斷你的不可!”
“溫家雖然比不上我們家,但也就溫衍之那一個獨苗!”
“你把人打那樣,你讓我怎麼跟溫家父母代?!”
裴津川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像是一被空了靈魂的軀殼。
看著兒子這副樣子,裴母終究還是心了。
嘆了口氣:“行了,這件事媽想辦法幫你理。”
“但溫家那邊,無論如何,等你出去後,必須親自上門去給人賠禮道歉,聽到沒有?”
裴津川這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棠棠那邊你放心,媽會照顧好的。”裴母補充道。
“明天一早我就讓律師過來辦保釋。”
“你也別太上火,在里面好好冷靜。”
……
裴母離開後,裴津川被帶回了暫時拘留的房間。
里面又冷又黑,只有一張板床和一個馬桶。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四周寂靜無聲,只能聽到遠約約的腳步聲。
在這種絕對安靜和黑暗里,他混的思緒反而漸漸清晰起來。
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詹星漁也被關進了派出所。
那次,是他設計的。
他以為用那種方式,讓吃點苦頭,就會害怕,就會回頭。
就會像以前一樣依賴他、順從他。
可他忘了,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的格。
寧愿被拘留,寧愿承網絡上的那些謾罵和指責,也絕不向他認輸求饒。
當時,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會不會很害怕?會不會很冷?
會不會,對他失頂?
念頭一旦升起,裴津川的心里像是被繩子勒住,越收越,讓他不過氣來。
這麼久,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用自以為是的來捆綁,用算計和傷害去迫,卻從未真正問過想要什麼。
他好像從未站在的角度去想過的痛苦和掙扎。
裴津川越想越難。
他對沈晚怡的負責和詹星漁的漠視,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的逃避呢?
他已經分不清,他幫沈晚怡是他自己對年那份真的懷念還是因為大哥的臨終囑托了。
他想,更多的還是因為大哥吧。
無論如何,詹星漁是他的太太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會盡力,將從傅硯辭邊搶奪回來。
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