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蘭推開窗簾時,刺得瞇起了眼。
距離上一次去公司,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時間。
這半年里,把自己關在主臥。
雖人是封閉著的,但消息倒是不封閉。
聽說,傅承緒已經將方倩明正大地帶著去參加宴會,還不惜重金拍賣只為博得人一笑。
聽說,那一手養長大的兒子,還是不顧反對,娶了詹星漁。
不過,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律政界的徐正甫,是聽說過的,還算有點名氣。
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了。
上周,公司法務發來郵件,手里的份也被稀釋到不足5%。
顧淑蘭這麼驕傲的一生,沒想到折戟在自己親兒子手里。
房門敲響,是傅硯辭。
他推開門,就遭到了母親的呵斥:“出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媽,”傅硯辭的聲音比平時和些,他將手里的文件遞過來,“這是爸給方倩買的房子、珠寶,還有給方倩弟弟公司的投資。”
“所有收據和轉賬記錄都在這,總金額超過八百萬。”
顧淑蘭愣住了,抬頭看向兒子。
傅硯辭避開的目,指尖攥了文件邊緣。
“傅氏集團是在你們倆的努力下起來的,不能讓他用公司的錢養外人。”
“這些證據足夠讓他以職務侵占罪被起訴,或者讓他主從董事局退位。”
顧淑蘭到這才恍然。
原來兒子的“奪權”,不止是為了公司,也是為了給討回公道。
翻開文件,每一張收據上的日期、金額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甚至包括方倩名下的那套別墅的購房合同復印件,那是傅承緒以“公司福利”名義買的,實則登記在方倩的名下。
當天下午,傅硯辭帶著這些證據去了董事局。
面對鐵證,傅承緒臉慘白。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自己的兒子背刺。
傅承緒想辯解,卻被傅硯辭打斷:“要麼主辭職,我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要麼我現在報警,讓所有人都知道傅家的丑聞。”
傅承緒最終選擇了前者。
簽著辭職協議那天,他沒再看顧淑蘭一眼,徑直離開了公司。
顧淑蘭在背後輕輕開口,“下周一,民政局辦離婚。”
經歷了太多,想清楚了。
想放過自己。
顧淑蘭站在曾經屬于自己的辦公室,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想為自己活一次了。
傅硯辭走過來,遞上一杯熱茶:“媽,公司還有您的位置,您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顧淑蘭看向他,應下,“好。”
“對了,你和婚禮的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狀似不經意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