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陳找上父親，遞給他一個電喇叭，“爸，你要是不好意思吆喝，就用里面的錄音，我提前錄好了。”
“還有，我媽跟你一起出去賣桃，你注意點，桃賣多賣不重要，你得把我媽照顧好，到飯點就去買飯，別著我媽，知道嗎？”
站在一旁的劉蘭，笑意本不住。
陳朝翻著白眼，接過兒子遞來的電喇叭，“顯著你了？咋，我不會照顧自己媳婦？用得著你教嗎？”
“那就好。”
陳聳肩，沖著母親揮手，“走了。”
劉蘭溫聲囑咐，“記得照顧好小染。”
陳頭也不轉地比了個手勢，“收到。”
一行人兵分兩路，一個去了城南，一個去了城北，出發之前，陳已經確定好賣桃的地點，第一站依舊是大型菜市場。
和前天一樣，剛開始吆喝沒多久，攤位前已經圍滿了人。
從王李村收購的這些黃桃，全都是一級桃，無論是個頭還是賣相都很好，尤其是桃梗上那綠油油的桃葉，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剛摘沒多久的桃子。
再加上十塊錢一個塑料袋，裝多帶走多的新穎賣桃方式，充分利用了人們占小便宜的心理。
中午十二點半，只剩下半筐磕了了的桃，這些桃的品相不好，但不影響吃。
寧染前背著一個書包，額頭上掛著細的汗珠。
雙目無神地往坐在小板凳上，一上午都在收錢，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人都麻了。
出神之際，突然嗅到了一濃郁的香氣，勾得口水都快流了出來，眼神聚焦後，看到了一盒澤人的香口水。
“誒？天上下東西吃了？”
飯盒後方，陳歪著頭，“收個錢，咋還給你收迷糊了？”
寧染這才反應過來，俏臉微紅，“沒、沒有，我剛才只是在想事，收錢又不累的。”
“解釋這麼多干什麼？”
“沒解釋…”
陳拉著走到不遠的樹蔭下，搬來小凳子，把米飯和菜擺放好，“這里沒桌子，今天中午先委屈一下，蹲著吃吧。”
“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
寧染連連搖頭，小小只的蹲在凳子前一點也不違和，往里了口米飯，“哥哥，你…不吃嗎？”
陳灌了口礦泉水，“你先吃，天氣太熱，這會兒沒什麼胃口。”
寧染咽下食，弱弱道：“那個…我真不累的。”
陳蹲下，幫去額頭上的汗水，低聲打趣：“怎麼？害怕以後我不讓你跟著來賣桃？”
寧染點頭，“嗯。”
“不會……”
“你會。”
寧染很反駁陳的話，這次卻反駁的非常干脆。
了解陳，了解陳的格，更了解他的做事風格，一旦自己說累，下次賣桃他絕對不會再讓跟著，絕對不會！
陳晃著手中的礦泉水，話語中帶著幾分商量，“小染，最近天氣確實比較熱，你一個孩子跟我出來賣桃確實很辛苦，要不今天忙完，你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等你休息好了，再帶你一起賣桃好不好？”
一聽這話，寧染瞬間沒了食，默默放下飯盒，“不好，一點也不好。”
“賣桃這麼辛苦，在家歇著多清閑，哪里不好了？”
“賣桃辛苦，那也是開心的辛苦，在家確實清閑，卻是苦悶的清閑。”
寧染拉住陳的手，滿眼祈求，“求求你了，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很乖，也很能干。”
“有多能干？”
“我要給你干一輩子。”
“咳…咳咳……”
陳神古怪地咳個不停，對上孩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無奈松了口，“帶你帶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陳湊到寧染耳邊，嗓音得極低，“你一直都我哥哥，能不能…換個稱呼？”
“換什麼稱呼？”
“自己想。”
寧染著脖間襲來的炙熱呼吸，耳紅了起來，“那以後我你…陳？”
“我大名？”
“那什麼？”
“自己想。”
“想不出來…”
陳扭頭看向一旁，意味深長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兩個字的稱呼，三個字的稱呼雖然也能接，但終歸不是很喜歡。”
“兩個字的稱呼？”
寧染眨了眨眼，小聲嘟囔：“陳不就是兩個字嗎？”
下一秒，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落在了的腦袋上。
雙手抱頭，噘著，委屈的像個寧染。
“為啥打人？”
陳了下的臉，“陳也是你能的？想造反嗎？”
寧染瓊鼻一，“那你也不能打人。”
“我又沒用力。”
“沒用力也不行，打腦袋會長不高，還有，我真想不出來新的稱呼，能不能給個提示？”
陳搖頭拒絕，“沒有提示，自己想。”
寧染氣鼓鼓地跺著腳，搶過陳手中的礦泉水喝了起來。
“這我喝過的。”
“那又怎樣？。”
陳眼皮輕抬，角勾起弧度，“兩個人喝一瓶水，等于間接接吻。”
寧染的臉越來越紅，“都什麼年代了，什麼間接接吻，我才不認這個，就喝就喝。”
“稱呼的事不急，只要你能在今天收攤之前想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稱呼，以後就帶你一起賣桃。”
陳指著右側的菜市場大門，這會兒，十多名環衛工人正頂著烈日打掃衛生，“你先去吃飯，等吃完飯，我給你發布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
“還剩下的半筐品相差一些的黃桃，等會兒你去送給這些環衛工人。”
“啊？”
寧染瞪大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社恐。”
“正因為你社恐，所以我才讓你來，不鍛煉一下，你永遠都社恐。”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
“爺爺，送你黃桃，不要錢的。”
“阿姨，送你黃桃，免費，不收錢的。”
“……”
剛開始寧染還有些害怕，不過在送出去兩袋黃桃以後，發現這種事好像也沒有那麼嚇人，尤其是這些環衛工人從錯愕到開心的神轉變，讓有種莫名的就。
這個任務，好像好快樂…嗯，就是很快樂。
寧染送完最後一點黃桃，跟打了勝仗似的，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陳面前，“報告，任務已完。”
陳邊往貨卡上裝著東西，邊問：“有什麼會嗎？”
“會？什麼會？”
“比如…贈人什麼，手什麼的。”
“哦…哦，有的，哥哥，有的。”
聽到陳的提醒，寧染恍然大悟，雙手在他眼前晃，“贈人黃桃，一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