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看到眼前一幕,縱然驚訝,也沒有時間多想。
跑到床前,語氣晦又焦急,“周阿姨……跳樓自殺了!”
顧南初一怔,覺得可能是自己睡的時間太長了,聽覺都到了影響。
輕輕拍了拍耳朵,掙紮著坐起,“寧小,我耳朵好像出病了。”
寧安默默的搖搖頭,“初初,周阿姨去世了,現在……”
顧南初手指攥,神經被人生生的狠狠扯住,不相信的搖搖頭,進被子裏。
著被子的手指不停的在抖,也在抖,咬著牙,聲音清脆利落,“寧小,我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不要跟我開玩笑,我求求你了。”
那種不可言喻的脆弱從最後一句話中淋漓盡致的現出來。
不是不信,是不敢麵對。
此時此刻,秦北潯複雜的眸子微微暗淡,目停留在床頭櫃上被關機的手機一瞬間,接著立刻掀起被子,把顧南初拉起來。
“你別我,秦北潯,你滾啊!”
隨著緒宣泄出來,淚水決堤一般的滾滾落下。
每一顆淚珠,都像是一顆滾燙的鐵珠,濺在秦北潯的心上,留下了難以愈合的疤痕。
“顧南初。”
秦北潯狠狠的握住兩端肩膀,目藏著悲憫,“你繼續你的自欺欺人,就見不到你堂嬸的最後一麵了!”
他狠厲的話,好像一記掌,直直的扇在顧南初的臉上,讓從頭頂到腳底都徹底清醒。
甩開秦北潯的手,穿著條紋的病號服,踉踉蹌蹌的衝出去。
寧安言又止的深切的看了秦北潯一眼,輕輕歎了口氣,旋即立刻追上去。
*
周玉的停放在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盤問況的警察剛剛離開。
走廊裏響徹著顧明撕心裂肺的哭聲。
顧南初膝蓋一,勉強扶著牆壁一步步靠近太平間,淒涼的苦楚從背後的脊梁上一直上竄,躥在五髒六腑,冰冷異常。
心髒似乎結冰,已經不循環。
四肢發冷,像掉進了冰窟窿中。
空氣越來越稀薄,張開,氣管像被糊住,每一口氣,都似乎在耗盡支生命的重量。
在寧安的攙扶下,終於看到病床上的被白布完全覆蓋的堂嬸,顧南初再也堅持不下,撲通一聲跪地。
一步步爬過去,“堂嬸,初初來了……初初不孝……”
顧明的哭聲戛然而止,憤恨又嫉妒的轉眸,惡毒的目投向顧南初。
“顧南初,你怎麽還敢來,你怎麽還要來!”
顧明一把抓住顧南初的頭發,狠狠用力,顧南初的腦袋不控製的揚起來,目呆滯。
“我媽在臨死前,給你打了多電話,你狠心不接,等我媽死了,死不瞑目了,你突然出現來告訴別人你有多麽孝順嗎?
!”
顧明哭的淒慘,妝容花了滿臉。
黑的睫膏被淚水浸泡許久,逐漸暈染開來,摻雜在淚水中,化兩道黑的淚,在兩頰上恣意蔓延。
麵對顧明的失控的指責,顧南初抿,不發一語。
是,親手打破了堂嬸在世間的最後一份希冀和好,讓帶著憾離開了。
堂嬸孤零零的落在時,在幹什麽?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正在和秦北潯接吻。
顧明覺自己拳頭打在棉花上,心裏的抑鬱怒火更加無可去,一腳將顧南初踢倒在地。
“顧南初,你還我媽,你還我媽啊!”
尖銳的聲音在樓道裏回響。
好不容易才打敗顧南初,把母親接到自己邊,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獨母的機會,可是周玉卻親手打碎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希冀。
到底做錯了什麽?
自始至終,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個想要得到母的可憐的孩子在尋找母的途中步了歧途而已啊!
何其恨周玉啊!
明明還不知道周玉到底不,可也無法全然否定周玉不。
“對不起,對不起。”
顧南初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嘶啞著聲音,頭抵在床邊,握著周玉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僵的手掌。
世界上最後一個心疼的人,也走了。
*
周玉的葬禮辦的很低調,是林家一手辦的。
從告別到火化,再到最後土為安,顧明沒有讓顧南初參與任何一個環節。
“初初,咱們回去吧。”
寧安撐著一把黑的雙人傘,在蒙蒙細雨中,陪著顧南初一起在墓園不為人知的一小角落站著。
火化到下葬,三天的時間,顧南初一直守在最近的地方,沒有合眼。
顧南初默默轉過,突然抱住寧安,“,我覺得我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當一個人心如死灰,沒有希,沒有上進,沒有牽掛,沒有任何可以讓在這個孤單寂寥的世間撐下去的東西時,都會在不同程度上產生厭世的緒。
顧南初現如今就是這般。
寧安抿了抿,“初初,回家吧。”
顧南初點點頭。
兩人離開。
誰都不曾發現在背後很遠的山中央,有兩個男人俊朗拔的影,其中一個男人,目灼灼,一直膠著在顧南初上。
關予白攏了攏輕薄的駝大,頎長的姿在暖調的風裹挾下,更是謙謙君子模樣。
旁邊的秦北潯一黑,仿佛從黑暗中走來,風領微微立起,襯的他麵部廓尤其棱角分明。
微抿,下頜線更加繃,鼻梁高,目深邃,著寒。
兩人好像兩個世界的人。
一冷一暖。
可是站在一起,卻毫不顯得違和。
“我訂了後天的飛機票。”
關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一起走。”
案子了結了,秦北潯的路,還是要繼續走。
一直待在城,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可以從中走出來。
秦北潯搖頭,語氣堅定,“你先回去,替我差。”
關予白一滯,“北潯,你幫不了,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離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