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洵這才拿正眼瞧他,低低的單音節從嚨裏溢出來,“嗯。”
看到這般形,秦北筠心裏暗暗有了底氣,在二哥這裏,二嫂還是蠻好用的。
投其所好,秦北筠嘰嘰喳喳的絮叨著,“嫂子還害,不承認是我嫂子,但是憑借我這雙火眼金睛,隨便一瞥,是人是妖我都能看出來。”
秦北洵手下的作微微一頓,旋即還是淡定如常的將西裝紐扣扣上。
就在這時,門口又進來一個人,正是顧南初打電話求助的陸晟。
放他一個人再醫院裏不當著,秦北筠自己也是病人,可想到兩人共同認識的有聯係方式的人,好像就隻有陸晟了。
“你怎麽來了?”
秦北洵說話間,已經走到他麵前,除了額頭上的細碎傷痕,本無法看出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恐怖的車禍。
“來看看秦大檢察。”
陸晟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知不知道車禍的罪魁禍首是誰?”
“誰?”
陸晟的樣子,讓秦北洵心裏約約有個大致的猜測。
“我的當事人,罪的殺人兇手。”
陸晟說這話時,帶了一類似於輕鬆的喟歎,“罪後,得意忘形,在馬路上飆車,小命沒了。”
秦北洵不置可否,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麻煩陸大狀送我一程了。”
陸晟笑出聲,“走吧,秦大檢察。”
兩人一步還沒邁出去,秦北筠央求的聲音弱弱響起,“二哥,我也想回家。”
秦北洵頭也沒回,幹脆利落的拒絕,“二嬸說你什麽時候知錯了,什麽時候回去。”
就在秦北筠可憐兮兮的追視下,兩人緩緩走遠。
陸晟的聲音尾音還在空中回,“不然可以早過來半個小時,我去當事人家裏結算律師費了。”
人家死了人,他還能在這個關頭上去問人家要錢,不得不說,這真的……很陸晟啊。
車上
秦北洵薄抿程一條緋紅的線,下頜骨的線條棱角分明,眉眼斂,五深刻,偏偏,俊無儔的臉上,氤氳著一層淺淺的不悅。
陸晟沉思半晌,還是決定開口告訴他,“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是顧南初,其實看上去不像一點兒都不關心你的樣子。”
秦北洵角上揚,是嘲諷的弧度,“陸晟,你在那裏,分量都比我重的多。”
這話,往日的秦北洵是不屑於說的,今天也不知道是腦子撞壞了還是怎麽的,口就說出來了。
陸晟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遲疑須臾,也便了解了,世界上有幾個人在來臨的時候還可以保持無比冷靜,維持理智的思考?
他口口聲聲說過,不會上誰,可現在的種種表現又怎麽解釋?
陸晟無聲的笑了笑,發覺不太過癮,又放聲笑開,笑的旁邊的秦北洵一臉的莫名其妙,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幫我告訴他們幾個。”
陸晟拇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聲音低淺的開口道,“有個出國進修的名額,我爭取了。”
話音未落,秦北洵滿眸意外的睞著他。
不怪秦北洵驚訝,陸晟的咖位在京城法律界已經算是佼佼者,那就是大佬一般的存在,他哪裏需要出去進修?
頃刻之間,秦北洵嚨有些梗,疑問的話語,確定的語氣,“因為。”
陸晟笑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想換個環境生活一段時間,就當公費旅行了,何樂而不為?”
秦北洵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間,有些話不用說,都在心裏了。
秦家別墅
陸晟踩下剎車,秦北洵下車後繞到陸晟那邊,“進去坐坐?”
陸晟說了句不用了,重新啟車子,隻是在離開之前,他忽而又探出腦袋,意味深長的和秦北洵代了兩句話。
他說:“南初是個好姑娘。”
他說:“那件事就爛在心裏吧,你知我知而已。”
最後他說:“再見!”
秦北洵一直站在原地,看到他尾氣揚起的塵埃在空氣中紛紛揚揚的飛揚起來。
不自的勾了勾,“我知道。”
當然是個好姑娘!
*
陸晟走的太過匆忙,甚至繆詩文都始料未及。
但是卻也符合他的格,說走就走,意料之外,理之中。
顧南初從繆詩文辦公室出來,垂頭喪氣。
陸大狀還是沒有把當朋友啊,離開之前,都沒有說一聲。
繆詩文讓跟著另一位律師周鑫做助理,顧南初找到周律師的辦公室。
“你就是小顧吧,繆姐剛才已經和我說了。”
周鑫看上去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短發,瓜子臉,帶著金框眼鏡,妝容致,看上去就是幹練的強人。
“周律師你好,副所長讓我過來做你的助理,初來乍到,還請您多多關照。”
顧南初微微小幅度鞠躬,態度禮貌,不卑不。
“好說好說。”
周鑫私底下還是好說話的,“菲菲,過來。”
同為實習律師的黃菲菲應聲跑進來,“周姐。”
周鑫指著顧南初給介紹道,“這是顧南初,小顧,以後和你一起工作,你在這裏做了有幾天了,帶帶小顧,你們互相照顧。”
黃菲菲鵝蛋臉,皮不是太白,很健康的小麥,五端正,笑起來右臉頰上有個淺淺的酒窩,一雙黑燦燦的眸子靈萬分。
看上去是個本分又勤勞的小姑娘。
“你好,我黃菲菲,很高興和你一起工作。”
小姑娘熱的出手。
“你好,顧南初,多多指教。”
*
眨眼間,一周的時間又溜走了,周五這天,顧南初心裏一直忐忑著,不知道秦北洵還會不會來找。
想,如果秦北洵聽到自己那天的話,肯定不會來的。
如果他不來,就去找他,問清楚地點,一個人去雲城。
其實本來這就是顧家的家事,沒有麻煩其他人的道理。
一直到下午下班,手機裏也沒有進來一通電話,看這架勢,秦北洵應該不可能來了。
五點半,和黃菲菲一起走出事務所。